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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岳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顺手搂住了杨涯的脖子。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杨涯怔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轻声问:“昨,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你喝多了,临睡前一脚把我踹出了卧室,还说我是臭渣男,不想再见到我了。”岳钦像只慵懒的大猫,埋在杨涯的颈窝里蹭了蹭,“真不记得了?那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说我要去和陆逸年看望奶奶,之后你很生气,单方面地不愿意再和我联系了。”
“…记得。”
“和我断了联系后,你就在买了整整一打啤酒,在家里买醉。”岳钦平静道。
“等等,”杨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出声打断了岳钦的思路,“你说我昨天喝酒了…?不可能!我现在根本就…”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再否认也没用。”
岳钦疲倦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不过你全忘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毕竟昨晚你喝多了睡死过去以后,中途醒来过一次,非要和我做不可描述的事,还像蚂蚁一样在我身上啃了一圈,这谁顶得住,本来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结果我裤子都脱了,你又开始骂我臭渣男,把我一脚踢出了卧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种事,是个人都会选择忘记吧,连我现在都恨不能让这段记忆从我的脑海中消失。”
杨涯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是…这样的吗?可是我明明记得我…”
岳钦困倦地垂下了眼睑,不一会儿又强行睁开了:“你该不会是喝醉后又做梦了吧?做的什么梦?我之前听你的舍友说,你在喝多之后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虚构出完全不实的记忆,该不会是真的?”
真的是这样吗?
之前他好像确实有过类似的经历,当他的舍友们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以为他们是在合伙和自己开玩笑。
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昨晚所有的所谓“记忆”都是假的,杨峥沢没有找上他,岳钦也没有生他的气。
一切让他不安和沮丧的源头都只是一场酒后的噩梦。
这个认知让他一时难以消化,但他实在找不到可以推翻它的证据,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以后,他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只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怅然若失感。
这种感觉在他心中迅速膨胀、融化,逐渐转化为庆幸,后怕,无力等等情绪,一点点地填满了他的整个心脏。
他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并没有真的感觉到轻松。
但他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岳钦,用力地贴紧了他的身体,为自己还拥有他而感到庆幸。
在他把额头抵在岳钦的肩膀上时,岳钦的眼神暗了暗,但是很快他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揉着杨涯的后脑勺,用有些疑惑的口吻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该不会是做梦梦到我不要你了吧?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尽量不留你一个人在家,去和别人‘约会’,忘了这个噩梦吧,好不好?”
杨涯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在他肩膀上趴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开始低声地啜泣了起来。
于是岳钦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脊背,等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岳钦才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说自己昨晚从陆逸年的奶奶家回来,如约给他带了很多好吃的回来,虽说这些甜点熟食显然都不太适合做早餐,但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应该多吃点甜和油炸的来调剂。
岳钦还像从前一样对他温柔。
这一认知让杨涯暂时脱离了“噩梦”的阴影,真正意味上地找寻到了一点心安的感觉。
他努力离岳钦靠得更近了一些,企图彻底塌下心来,将他的全部心思都落在岳钦身上,忘掉那个阴魂不散的梦魇。
岳钦和杨涯一起吃完早饭是七点,给杨涯顺好毛离开公寓是七点半。
但他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在办公大楼的一层坐了一会儿,在工作群里安排了一下任务,又打了个电话给村镇养老院的院长,然后走小门离开了办公大楼,坐陆逸年的车离开了汨里区。
半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养老院。离他和杨峥沢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而杨峥沢似乎急不可耐,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杨峥沢看着岳钦从容不迫地从汽车后排下了车,模样与他记忆中时常同杨涯厮混在一起的少年大相径庭,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气质冷冽、沉稳,看他的眼神像是一块硕大的冰川直直地撞了上来。岳钦身上的西装他看不出来值多少钱,但岳钦身后的汽车他还是认得的,柯尼塞格ONE,停在这种满是灰尘的土路上,简直就是豪华游轮开进了臭水沟里。
而且他竟然不是自己开车,还带了司机。
原本岳钦约他在这种小村子里见面,说只要他不再打扰杨涯,自己愿意给他钱,他还是有点怀疑的,但看他来时坐着豪车,院长还亲自跑出来迎接,一副见了再生父母的样子,杨峥沢心底那最后的一点疑虑就被打消了——看来岳钦并没有在驴自己,他现在确实是很有钱。
院长将这两位“贵客”请进了屋,岳钦“借用”了养老院里的休息室,和杨峥沢面对面地坐下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