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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府里缺人手,就买了些女奴回来,谁知她们都是患了病的,故意想讹取小民的钱财。”胡老爷毫无诚心道,“小民也是怕被传染,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但是小民可以保证,他们都是自愿卖进来的,卖身契都在这儿呢。”
苏诗青:“他说谎!不是这样的!”
胡老爷:“你给我闭嘴!”
李大人假意指责他道:“胡老爷,你这人做事怎么这么糊涂,患了病赶出去不就好了吗,犯不着杀人呐。”
连公子觑视着周玉然:“不过是打死几个奴才而已,怎么,周指挥使你连这种事情也要管吗?”
周玉然的眼神暗了下来,沉声道:“都给我住口!杀了人还敢在这里狡辩!岂有此理!”
平时在官场上,周玉然都是该客套的客套,该虚与的虚与,可是这群蝇头小官明显没将他放在眼里,这的确惹怒了他。
连公子咬了咬牙,虽然心里装着不满,但是却不敢再吭声。
李大人瞥了周玉然一眼,说道:“周指挥使,打死几个奴才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你何必如此动怒呢。”
“杀人之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谁也脱不了干系,不过话又说回来……”周玉然指着苏诗青,目光咄咄道,“你们可知他是何人?”
胡老爷脸色一变,赶紧说道:“请周大人明示。”
“他可是本官的表弟,韶城五品左监史之子,总不可能是‘自愿’卖给胡老板做奴才的吧?”
若是搬出苏诗青的真实身份,他们全都得掉脑袋。
胡老爷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整张脸都扭曲了:“这,这小民确实是不知情啊……!”
李大人依旧面不改色:“周指挥使,即便胡老爷真的有掠卖人口之嫌,那也应该是先上报给衙门,由县官大人来处置,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个赈灾指挥使来管吧?”
周玉然不打算再跟他们废话,抬袖一挥,下令手下们让道。
“既然本官无权审问你们,那就请诸位到衙门里走一趟吧!”
其他老爷听到要去衙门里审问,脸色大骇,急欲撇清关系,纷纷站起来,吵嚷着他们与这件事情无关。
李大人:“周指挥使,掠卖人口的是胡老爷,要去也是他去,与我等何干呐?”
胡老爷一惊:“李大人,你……!”
周玉然:“一码事归一码事,这里出了人命,方才我表弟又状告你们贪污,难道不该去衙门里调查清楚,好还诸位一个清白吗?”
李大人脸色一沉,索性不再装了:“周指挥使,你这是公然要与我等撕破脸面了啊!”
周玉然冷笑:“你们有脸面可言吗?”
李大人恼羞成怒:“好!那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随即对胡老爷说道:“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胡老爷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声喊道:“都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
几百名侍卫从后院里涌现出来,一半杀气腾腾地比刀对着周玉然,一半将所有药商和两位大人保护在包围圈中,不让任何人近前。
压着苏诗青的侍从也趁机将他揪起,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往包围圈内挤去。
这分明是叛乱!
官兵们见状愤然而起,立刻一拥而上和他们对峙起来。
尽管早有准备,可周玉然依然感到诧异,历经官场好几年,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些硬茬的。这些人竟然连他都敢动,可见一斑,别说是掠卖人口了,估计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这些贪官和奸商的可恶行径,连武止戈都看不下去了,只觉得恶心至极,恨不得杀尽这些人。
胡老爷复看向四周,抬手一挥:“都给我上!”
音落刀起,几百名侍卫凶相毕露,径直朝官兵们砍去。
一时之间,官兵和侍卫厮杀起来,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那群贪官和奸商则是在其他侍卫的保护之下躲至后院,打算从侧门逃跑。
苏诗青被架着刀强行拽走,于是急声呼唤周玉然。
“周玉然!”
“顾眉生!”
武止戈见苏诗青被虏走,三两下撂倒几名侍卫,撩起袍子便想要追上去。
厮杀间,周玉然看到一名侍卫拿着弓弩对准武止戈,于是立刻将手中的刀掷出,一刀解决了那名侍卫。
但是却晚了一步,弓箭已经射出。
“小心!”
与此同时,武止戈听到身后有破风的动静,下意识地侧过身去,那支箭也正好不偏不倚地射在他面前的柱子上。
武止戈回过身去看向周玉然,眼中有诧异,有不解,也有感激之情。
周玉然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去追苏诗青。虽然他有杀武止戈之心,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而是堂堂正正地将他绳之以法。
武止戈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追上去。
他寻着脚步声,在偌大的后院内不停地穿梭,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一群人被侍卫保护着带到侧门处,还未来得及开门,便听到一声叱喝,原来是武止戈追过来了。
“快杀了他!”
几名侍卫随即朝武止戈挥砍过去,与他缠斗在一起。
李大人他们趁机打开侧门,打算逃出去,结果遇上十几个留守在侧门的官兵,立刻又打了起来,所以他们也只能改变方向逃往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