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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戎唇角一抽,淡淡道:“无妨。”
龙体都被污了,龙目有什么污不得。
霍戎大致翻了翻,是市面上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不同于以往的一见倾心偷偷定亲,这对儿男女,哦不,男男激烈很多。
霍戎示意放开那小宫女,问道:“这男……佳人为何要下药?又为何要逃?事后又为何矢口否认?”
那小宫女登时眼睛就亮了,也不顾忌霍戎身份滔滔不绝道:“那男子下药,自然是为了搭上有权势的摄政王,至于逃跑否认,那自然是手段,若是下药后任由王爷予取予夺,那王爷没几日就腻了不说,还会追究罪责!但露面之后迅速消失……最能让王爷挠心挠肺的想,派人千方百计的搜查……”
霍戎不置可否:“所以逃跑和隐藏只是手段?”
他之前也隐约这么想,但这几日愈发觉得,商沅……是真的在怕……
那小宫女做梦都不敢想陛下能和他谈这些,眉飞色舞和盘托出:“那当然,一逃一追插翅难飞,一逃一追崽崽成堆——您想想,打猎时一箭射中的猎物有什么趣味?要是擦了皮毛,那小东西还不知死活的跑走,勾着您去捉他,那才更爱不释手呢……”
霍戎眼眸一眯:“爱不释手?”
难道商沅一露一藏,真的和他玩什么一逃一追插翅难飞的游戏?
霍戎冷笑,随即摆摆手:”提拔她到朕身边来。”
他以后用得着这小宫女。
冯公公委屈:“她只会看一些话本子,脑子都是坏掉的!”
“是么?”霍戎冷哼一声道:“朕看她脑子甚好,至少比你有用的多!”
说罢,冷冷拂袖出了院门。
冯公公看了一眼缩着脖子的荷荷,冷哼一声气咻咻道:“把……把这些什么玩意儿,统统放到本公公的房里去!”
他倒要连夜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讨得陛下欢心。
*
展凌和两名锦衣卫拿着厚厚的案宗,站在游廊处等霍戎召见。
除了他们,还有两名霍戎最信得过的谋士,和当时太学时的太傅。
太傅胡子已花白,但听了霍戎所宣之事,也立刻从京郊赶了过来。
几人进房,皆面色沉沉。
此事重大,展凌已将此事的调查结果事先知会了谋士。
展凌将那案宗恭敬的递给霍戎:“陛下,这是五年来,您不在京城的时间,商公子为太子做下的事,有网罗朝臣,有组织情报网,还有一些东宫内,本该由太子妃管的采买等琐事……”
霍戎接过那沉甸甸的案宗,信手翻了翻,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看不出,他倒是长本事了。”
案宗记载了不少骇人听闻之事,完全不像怕血心软的少年会做的。
他对太子很忠心,也很尽责。
霍戎握着案宗的手爆出青筋,双眸冷如冰刃,这是他进京后第一次直观的看到商沅为太子做了什么,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在嫉妒。
发疯一样的嫉妒。
霍戎缓缓闭上双眸。
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只是因为权势为太子做事,如今突然抛弃太子的可能性极小。
最大的可能是暂时苟且,以图来日。
一个谋士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率先道:“陛下的意思是,太子妃有可能曾在您的帐子里当细作,还曾和您春风一度。陛下,这……这一定是废太子的布局啊!”
霍戎语气冷漠:“他早已不是太子妃。”
大臣:“……”
重点是这个吗?
展凌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将一把短而锋利的匕首上缴道:“那夜之事的来龙去脉,属下也完全查清了,那细作当日除了带了一枚药,身上还有一把利刃,通过信笺查明,这一切的确都出自太子的委托……”
霍戎眼眸冷戾的眯起。
那匕首锋芒锐利,显然见血封喉。
那一夜,少年和他缠绵之时,身上便携着这利器。
怪不得商沅如今慌张的想要遮掩。
深夜携利刃到大帐,目的不言而喻。
他竟然……会为了太子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一定是太子的阴谋。”那谋士沉稳道:“听说您之前和商公子情谊甚笃,太子定然也知道此事,他不惜利用商沅,也要用那下作之药,只为了让陛下乱了分寸。”
此人是后来投靠霍戎的,在霍戎打江山时出了不少力,于这件事上,是真正的旁观者清。
霍戎冷道:“区区国公府的公子,如何让朕乱了分寸?”
“陛下进京,那细作虽隐瞒了身份,但定然让您想起了旧事,若无此差池,陛下对商公子也许或囚,或杀,或一笑置之,但绝不会追赶到府吧。”
“臣等又怎会在此地议事?”
霍戎把目光看向那光洁的玉佩。
若是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小细作,他就会除掉商沅么?
“至于商沅,他先是妄图刺杀,一着不慎后只得……委身陛下,后又隐藏此事,回京后,他贼心不死,仗着旧情若有似无的对陛下示好,甚至和废太子退婚……”
“可他没想到陛下竟亲临家中,且发现了那细作的蛛丝马迹,那细作先下药后刺杀,商沅怕事情败露,自然惊慌。”
霍戎面沉如水。
他为人阴鸷多疑,朝廷中废太子党羽甚广,商沅此事,不由让人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