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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夜他的指尖抚上这旖旎,汗珠颤抖划过,如露水点在绯红的春夜花瓣上。
霍戎不露痕迹的抿口凉茶,轻飘飘道:“你那块胎记,朕倒是似曾相识。”
商沅心头一颤,那夜虽黑灯瞎火,但难保暴君看到了什么:“也不是什么,也许……”
“也许陛下和臣毕竟同在太学,那时陛下恰好瞧见过……”
话音未落,商沅登时察觉到身侧骤然冷了几度。
他回头,暴君眼底阴沉晦暗风雨欲来:“商沅,你是想和朕提往事么?那朕不妨好好和你回忆回忆。”
察觉到暴君语气里的危险,商沅心头登时警铃大作:“过去的种种也不必再提,臣只知道以后,臣只亲近陛下一人。”
霍戎定定的望向少年无辜的笑颜。
如今想将曾经的背弃一笔勾销,却为时太晚。
霍戎眼眸在少年身上深深一转:“你说朕进宫前的几个月,你在宫里学规矩?”
商沅一听这个,背脊登时绷直:“……对的……当然!”
他是待嫁的太子妃,自然在宫里乖乖学规矩,才不可能出现在军营里给暴君下药呢。
少年纤薄的脊背紧绷出心虚的弧度,尽数落在了暴君眼中。
霍戎眸色幽深:“朕去你学规矩的储秀宫看过,各种册子倒是不少,你在宫中三个月,想必也学了不少床上的规矩吧?”
“床……床上……”
商沅脸色发白,在书里的世界,准太子妃大婚前学的规矩,的确都是“床上”的人事……
他一天都没进过宫,但还要装作自己已经被“□□”过……
商沅越来越狐疑,虽然暴君是个疯批大变态,但只限于杀人和折磨人的手段,原书里从未提到过他荒淫,反而强调男主因太看重事业线,对男女都毫无兴趣。
商沅:“……”
暴君的人设太崩塌了,以他看,一定是当夜药下多了,暴君药劲儿现在还未消。
可面上还要强笑着:“陛下说笑了,臣是进宫了三个月,但那讲的夫夫间的情趣……”
“是么?”霍戎上下打量他道:“哦?看来阿沅倒是只愿和日后的夫君分享了?”
商沅忙顺着台阶答应两句,还掩饰的干笑两声。
他又不会和陛下成亲,没什么好怕的!
*
陛下前去卫国公家宴并将大公子掳走之事传扬得绘声绘色。
只是大家都碍于暴君的手段,不太敢当面提及。
朱门破败,荒草凄然,几处侍卫把守的尽头,正是贤王居住的北苑。
苑内,长身玉立的霍从冉一身竹色布衣,默然站在窗畔。
门被人推开,霍从冉抬眸道:“阿阙?”
商阙望着眼前明显眼眸一暗的男人,嘴角浮起微不可查的嘲讽:“殿下也真是无情,看阿阙来了,心里却想着旁人。”
“他毕竟和本王退了婚,若是受到本王牵连,本王心里也会有愧。”
“不劳殿下费心了,前几日已经有举办了相亲宴,不少达官贵人都去了。哥哥……很是抢手呢。”商阙笑道:“就连陛下,也特意去了。”
霍从冉微笑,眼中的阴鸷被他藏得很好:“看来陛下也很念旧情。”
“那是当然。”商阙悠然叹一声:“还有一事殿下还不知吧,如今大哥有了靠山,我们国公府的铺子田产,几乎要被他牢牢攥在手心了。”
卫国公府一直是贤王筹钱的门路,他一顿道:“是陛下在帮他?”
商阙冷冷一笑。
世事就是这么不公,本来觉得商沅已对太子死心塌地,二人甚至商量让商沅暗杀霍戎,这个暗杀不可能成功,但一是可以借暴君之手杀了商沅,二是可以刺激霍戎,谁知商沅并未刺杀,事情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当然是我那哥哥装可怜,陛下也吃这一套。”商阙眼眸晦暗:“我还听说了消息,陛下也许要立商沅为君后——”
“咱们让商沅下药,他的确进了大营,只是却没刺杀而已——”
“你说那药会不会……”商阙道:“会不会是商沅亲自解的。”
霍从冉紧握双拳。
那药既然下了,商沅又没果断刺杀,霍戎又宣商沅入宫,那极有可能是……
他还没尝到的人,难道竟然被霍戎吃了去?
“陛下和商沅本就……如今陛下若真的和他春风一度……”商阙咬牙道:“也许从此就真的抛弃旧怨,双宿双飞了呢。”
霍从冉冷哼:“陛下向来睚眦必报,商沅当初的背叛就是一根刺,除非彻底拔出,否则永远梗在他心里。”
“商沅五年来为我做了不少事,霍戎只要一查便能得知,他即便再自负,也定会倍加防备。”
商阙突然含笑问道:“殿下想不想东山再起?”
霍从冉猛然抬头。
商阙笑意未变:“若陛下真的日后宠幸商沅,那就是老天给殿下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霍从冉冷笑:“商沅已和本王一刀两断,难道还能指望他?”
“可殿下方才说了,商沅这五年为您做了不少事,我们知道他已恩断义绝,可陛下生性多疑,不一定会相信。”
“我们让陛下误会如何?”商阙的笑意在烛火里忽明忽暗,漾出几分暧昧旖旎:“让陛下误会商沅对你情根深种,让陛下觉得商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