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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霍戎钦佩讶然的模样,商沅嘴角情不自禁往上勾了勾。
他可不是只知道狐媚惑主的妖妃,还是个知道怎么让钱生钱的贤后。
李统领也看到了,不由暗中艳羡——
陛下有如此貌美机智的君后,真是夫复何求。
*
商沅本想趁霍戎下朝时试探一番暴君对生辰日的态度。
结果在寝宫等了半晌,也没有看到霍戎的影子。
商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都想争夺帝位,可他却打心眼儿里觉得皇帝难做,如今月上枝头,霍戎却八成是还在和诸臣挑灯商议要事。
商沅将被褥大致铺好,点上乌沉香,等房内弥漫了霍戎身上的味道,商沅才轻轻舔了舔唇角。
也许是孕期身体发现了反常,这几夜,他总是梦到大帐那夜二人的疯狂。
尽管不情愿,商沅也不得不承认,身体深处叫嚣着渴望,渴望霍戎的每一次靠近,拥抱,和安抚。
“这不怪我。”商沅鼓着小脸甩锅:“一定是崽在想他那小气鬼爹爹了。”
睡在龙榻上之后,商沅还迷迷糊糊的吩咐下人道:“陛下来了就叫醒我。”
这可是他招供前的关键期,自然要认真的献殷勤。
身边的小太监看到却觉得很是心酸,君后一直都不太舒服,今日吃的东西也吐了不少,可还在惦记陛下,丝毫不曾怠慢。
他叹口气道:“君后先歇息吧,陛下还在暖阁,不知还要批多久的折子呢。”
商沅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愈发笨拙了,还要强撑着掩饰,一日下来很是疲惫。躺在床上很快就陷进沉沉的睡眠中。
如今他已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就连睡熟之后,身子也会下意识的微微躬起,守护着小腹里和暴君的孩子。
夜色已深,东暖阁灯火通明,但霍戎手边的奏折却迟迟未见翻动。
他情绪翻涌,只想立刻去后宫质问商沅,却不知如何开口。
也只能挥退众人,独自留在暖阁。
可脚步仍不受控制的走向春和宫,等霍戎回过神,他已经走到了床榻旁。
床上的少年正在熟睡,眉心却紧锁,身子也微微躬着,并不舒展。
霍戎自嘲的微微一笑,在自己身边,也许让少年倍感煎熬吧。
以至于就连睡熟了,都是不肯放松的防备姿态。
小太监也在商沅床畔的脚榻上睡熟了,闻听有动静,忙张开眼眸,恰好看到霍戎正一脸沉思的望向君后。
他忙上前,准备叫醒君后。
却被陛下一个手势拦下。
“这……”那小太监压低声音:“君后说,若是是陛下前来,就让奴才叫醒他……”
霍戎一怔,胸口涌上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自从大婚后,少年当着他的面,确实无懈可击。
以至于自己险些觉得只要自己既往不咎,他们就真的能如普通夫夫那样长相厮守。
此时,睡在龙榻上的少年不安地动了动,发出梦呓般的喃喃声:“银子,本子,都有了……别,别再怀疑我……”
少年声音温软,透出对情人的乖巧求恳。
霍戎一怔,心底随即涌上发疯一样的嫉妒。
少年在梦里,都不忘向霍从冉表忠心么?
银子他懂,本子又是什么?
眼眸稍转,看到商沅手底下盖了个纸笺簿,霍戎眼眸暗了暗,伸手去拿——
谁知少年虽在睡着,却无比灵敏的登时将这本子藏到了胸前,迷迷糊糊又无比认真的开口:“这个……要亲手交给他……很重要……谁……谁都不能碰……”
这话说得甚是深情温柔,好像那平平无奇的本子里写的东西,是稀世珍宝。
这本子里记得是什么?
有关自己的情报?抑或是,商沅对霍从冉的衷情?
霍戎的手顿在空中,少顷,才控制住自己的酸涩和无力。
他并不想翻看窥探,只是觉得自己何其可笑。
几天前,就是在此处,少年两颊泛着淡淡的粉色,亲口问他和孩子有关之事。
他浮想联翩,甚至还去找太医问了他的脉案……
他以为经了这几年,自己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骗背叛的少年。
可再次被商沅哄骗得团团转。
就因为那几阙时光,他在商沅面前便节节败退。
霍戎俯身,漠然注视那张熟睡的脸:“商沅,既然你一再让朕失望,就莫怪朕不给你机会。”
既然少年一心想着背叛,那他……从今日起,就不准备得到他的心了。
他要成为他永世的樊笼,纠葛生生世世。
*
转眼到了霍戎的生辰日,陛下的生辰是京城中的大日子,即使霍戎无心筹备,礼部的官员也容不得下头人敷衍。
因是冬末初春,京城又地处北方,京城早已从南方运来了不少花朵,芍药牡丹次第点缀在宫中的汉白玉石阶和玉栏杆之上,宛如春日提前来临。
好一场人间芳菲,霍戎望着这满宫繁盛,双眸却沉如凛冬。
商沅一大早便用心的刻意打扮了自己,正在春和宫的小厨房忙满汉全席饺子宴。
霍戎这几日想是朝政繁忙,一直未曾现身,不过这一日是他的生辰日,陛下都会来君后宫中,共用一顿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