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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只是场闹剧,谁能想到陛下的模样,还真动了情——不过也的确听说过有些男子,有些搬不上台面的私密癖好,这么一想,前几日礼部呈上去的秀女郎君名单,怪不得陛下翻都没翻。
太干净了,不适合陛下……
一时间,众臣望向皇帝陛下的视线都充满震惊同情。
护着自家崽和媳妇儿的霍戎:“???”
陛下的车舆早就等在了码头两岸,因霍戎不愿张扬,只有两队皇家护卫和官员在此地侍候。
霍戎带着商沅刚坐入马车,队列准备向皇宫的方向行走,忽见远处草波掀起微澜。
锦衣卫听力极好,登时飞纵到队列之前,齐刷刷拔出刀剑:“是谁?”
话音未落,从周遭山坳飞掠过数十人,箭如雨下,大多直直射在了霍戎的车驾之上。
锦衣卫拔剑遮挡,霍戎单手抱住商沅的腰身,将车帘扯下飞出,裹挟了内力的绸缎车帘,如凌厉的盾般遮挡住了那纷乱的箭光。
商沅穿书之后,还是第一次直面刺杀,虽然一直在车内,但听着箭羽破空而来的声音,已经吓得心脏怦怦跳。
耳边传来低声的抚慰,是霍戎将他牢牢抱在怀里:“朕在。”
商沅低眸看了看霍戎紧紧护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心情复杂。
当初他被救上岸后,发觉霍戎身上有伤,事后冯公公告诉他,那是霍戎以为他被商阙掠走,关心则乱,才被搅乱了心神……
霍戎虽有些自大冷漠,但遇到危难,却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身前……
商沅伸手,替霍戎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襟:“我无碍。”
霍戎眼眸一亮,正要开口,已听展凌来禀告道:“陛下,刺客已经全部抓捕,他们口中□□,有两人已自尽,但属下看有一人恰是当初劫持君后之人,想来也应是废太子的部下。”
霍戎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寒芒:“朕知道了,留下活口,仔细审问。”
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商沅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掀起车帘,一眼看到展凌的手肘被箭所伤,血如泉涌,却仍身形未动,恭敬侍立回话。
家中世代行医,对于伤口,商沅几乎有种本能的想要包扎的冲动,他不由张了张口:“你这伤正在肱动脉边缘,若不及时包扎,恐怕有危险……”
展凌一怔:“多谢君后关心,属下这就去包扎……”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商沅一时忘了身份,急切道:“这种外伤,我处理过不少……”
话音未落,手腕已被人捏住。
商沅被人打断,挑眉转身一看:“……”
小气鬼暴君正冷着脸拉住自己衣角,一脸怨气的抬眸望着自己。
展凌见状,忙避开眼神道:“……属下不敢劳君后费心,随行也有太医,属下会处理妥当。”
话还未说完,车帘已经刷地一声,被某个小气鬼凶巴巴的拉上了。
商沅无奈的看着脸色沉沉的暴君:“陛下?陛下不会生气了吧?”
以往看到霍戎这模样,心里多少是有些发憷的,如今却觉得暴君这次生气时的模样虎头虎脑。
甚至……有点傻气?
商沅藏好笑意,万万不敢让某个狗皇帝知道。
霍戎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你觉得呢?”
满脸都是气鼓鼓的介意,这还用猜么?!
商沅忍不住扬起唇角,道歉道:“是臣之过,还没来得及问陛下圣体如何?陛下没有受伤吧?”
霍戎哼了一声,语气倒不似之前冷硬:“哼,龙体尚可,还没被你气死。”
商沅暗中吐吐舌头,若真的龙体有碍,也是某人自己乱吃飞醋,酸坏的。
“臣是知晓了陛下无碍,才会注意到别人的伤。”商沅念着小气鬼暴君两次护自己,转转眼珠道:“再说陛下何等身手功夫,方才更是如天神般耀眼夺目,等闲之人又岂会伤到陛下呢,所以臣自然放心。”
这话传到霍戎耳中,却让他登时一怔——
他这几年,南北征战所向披靡,倒是愈发强硬,习惯藏伤,拙于示弱。
他爱的少年是小菩萨,抚危救难普度众生的,所以看到那时在冷宫的自己,会心生恻隐。
可如今呢,小菩萨都开始说自己是天神了?面对如此无所不能的自己,他又怎会生出怜爱,怎么会想起关心自己呢?
霍戎一直觉得身为男子就要默默忍耐,能可如今却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商沅若是喜欢装乖卖惨,他也能无师自通!
“你不能放心……”霍戎忽然一把抱住商沅,头埋在脖颈上含含糊糊:“朕很容易受伤的……受伤了也疼……”
商沅僵在原地,本以为自己拍的马屁定然能让幼稚鬼暴君得意片刻,谁知暴君面色变了几变,倒可怜巴巴喊起疼来了?
商沅:“???”
据他所知,方才那些箭根本没伤到暴君分毫!
怎么突然就跟被夺舍一样浑身无力了?
霍戎声音闷闷的道:“不是方才,是当时在江面上的那一箭,这几日一直没好透,方才我用了力,伤口好像又崩开了。”
商沅一怔。
若不是霍戎提起,他都快忘了暴君负伤的事了——
那给自己修阑干,对自己一次次示好的时候,暴君也都是有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