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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能摸摸他吗?”蒹葭小心谨慎的道:“现在能摸出来吗?”
商沅:“……”
他身为男子,被妹妹这样对待,也太羞耻了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看着蒹葭的眼眸写满期待,商沅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蒹葭纤细的手腕轻轻搭在商沅华贵的长袍之上,小崽崽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微微翻了个身,倒是很活泼有力。
商沅刚开始还有些羞赫,之后见妹妹只是寻常关系,才强自安慰自己平常心对待。
商沅望着许久未见的妹妹,心下也极为唏嘘,忙道:“蒹葭,你这几日过得好么?婚事取消了?家人没难为你吧?”
本想着戳破了蒹葭未婚夫的真面目,蒹葭逃出苦海,定然会比曾经更为愉悦舒心。
但此刻看着久违的妹妹,商沅却能察觉她这段时日的不易。
蒹葭虽依赖他,但也并不会毫无顾忌的向他倾诉委屈,只有实在忍无可忍时,才会对哥哥说上几句。
再三追问下,蒹葭才轻声道:“当时也多亏了哥哥,才揭露了那人的真面目,婚事取消,我自然只有庆幸,只是父亲断了和那家的联系,却又每日都逼我嫁给旁人,我若不愿,夫人便不住唠叨我,说什么我再嫁不出去,就成卫国府也不愿养的老姑娘了。”
蒹葭只淡淡说了几句,可商沅却能想出在此等背景下,妹妹在府中过的日子,定然极为艰辛。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人心疼。
再说蒹葭才十七岁,哥哥贵为君后,难道还不能让妹妹挑个可心意的人成婚么?
卫国公夫人如此说,分明是在恶心蒹葭。
商沅已经有了决断,对妹妹道:“卫国公府也不是久留之地,你不必再和他们纠缠,搬出来到宫中住一段吧,宫中人少事少,你也能清净下来,想想自己以后的路究竟怎么走。”
暴君后宫只他一人,那么多宫舍都闲置着,不如让蒹葭住进来,他和妹妹还能互相照拂着。
蒹葭一向很听大哥的话,但一听要进宫,还是犹豫道:“可我住在宫中会不会坏了规矩?”
“后宫只有我一个,比家里还自在些。”商沅抚着隆起的小腹,缓缓笑了:“让荷荷去照顾你,她和你年龄相仿。”
蒹葭吐吐舌头,脆生生答应了。
*
京郊法慈寺,香火缭绕,寺钟沉沉回荡。
寺庙后院的禅房里,霍从冉焦急的踱着步。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能逃出京城,谁曾想靠着残存势力遮掩,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只是如今朝廷上安插的人已所剩无几,就连东山再起所需的钱财,也被霍戎查抄。
那笔钱财极为可观,被查抄之后,他的私库几乎见底,没了根基,自然处处受阻。
也还好法慈寺的方丈是他的旧人,才冒险让他在此地停留。
他已经在此地躲了半个多月了,虽在寺中,但日日都会派人探听京城的消息。
本想着商阙出面,也许能将商沅顺利劫持,谁知商沅竟然又跟随霍戎入宫了……
霍从冉心绪起伏,终于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有死士推开门,易容后的商阙闪身进门。
“怎么回事儿?”霍从冉一看到他就急问:“阿沅呢?”
按理应是他们先找到人才对啊,怎么会被霍戎抢先呢!
商阙毫不遮掩的冷笑:“殿下到了这等处境,还一心念着他,真是痴情一片啊。”
霍从冉顿了顿:“你到底寻到他了么?”
商阙将当时的场景大概讲了讲,哼笑道:“陛下对谁都寡情冷淡,唯独对他还真是一片痴情,为了他追去了吴江,还受了箭伤,商沅如今已和他乖乖回宫,我想陛下定然不会再追究往事了。”
“你曾说他有可能失忆,可是真的?”
商阙哼道:“此事当然不假,不过我看就算我那哥哥就算记忆尽失,只要有那张脸,也能让陛下爱惨了他。”
霍从冉却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了心声道:“那你可确定了,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失忆的?失掉的记忆又是哪些?”
商阙负手,不置可否道:“殿下倒还真是关心他啊。”
“我是在想一件事,商沅对我们死心塌地,为何会突然投靠霍戎?”
“之前我倒是觉得,是因了权势,可如今仔细回想,却愈发觉得,有可能恰是你说的失忆……”霍从冉忽然眼眸一亮:“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失忆,才把本宫尽数忘了?他爱的是本宫,只是因为恰好失去了那段记忆,才会去和霍戎在一起……”
霍从冉之前只是淡淡掠过这个念头,但如今越想越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少年这几年一直亦步亦趋,任劳任怨的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危险的不要命的事儿都做了,又怎会因为权势背叛呢?
一定是因为失忆……
霍从冉推测道:“若他真的失忆,那本宫给他送些曾经的物件,他会不会就能想起,和本宫的过往呢?”
霍从冉道:“哪怕只要想起一两件,他也能回心转意,和我重修旧好。”
话音刚落,商阙已经冷笑出声:“殿下你可真会说笑。”
“您还以为自己是万人之下的太子殿下吗?如今您的私库已被抄没,您无权无势,也就只有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跳不了船罢了,你凭什么觉得这时候,商沅会被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