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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暮见势便将踏上房顶,悄然无声的去窥探此处暗藏的秘密。
但却在此时谢卿姒突然察觉出异常,立马制止住他:“如今我身体虚弱,稍微有风吹草动,我便越发的不适。我一靠近此处的住所法力便紊乱,其中定然有蹊跷。你且先在房子的外围细致的探究一会儿,再进去。”
“卿姒,你先到一旁坐着等会吧。待到我探寻到房屋内不为人知的事儿后,我再告知你便是。”苍暮听谢卿姒言及身体状况,心中骤然揪紧。他生恐其出事儿,立即劝解道。
可病弱的人却甩开苍暮欲搀扶她离开的手,拧紧眉头反驳:“区区月伍我尚且未放在眼里,你何惧之有?”她状若岔开话题,令苍暮转移注意力。
而少年郎听她如此娇纵之言,亦是升起恼意,只得憋屈的回复:“行,倘若身体一旦不适,定得及时知会我一声。”
“懂得,懂得。你赶紧去瞧一眼到底是何物在作祟。”谢卿姒紧跟在苍暮敷衍了事,令他不由扭头按照她的吩咐办事,不欲再与她待在一块。
佳人自是知晓他负气,却未在意。毕竟,她虽然未将月伍似作威胁,但是他的主人——月娅,谢卿姒待她可从未松懈谨惕的心。
在谢卿姒的眼里,苍暮心性张扬莽撞。倘若未在一旁盯着他,一招不慎他便落入旁人的陷阱或是闯出什么篓子。
在她思索的时候,苍暮正手执本命法器——密子阵在看似破败,空无一人的院落四周悄然查探。
果然在片刻之后,在密子阵的威力影响之下,于房屋的外围便闪现一道防线。他与它保持一定的距离,检查一番后方才在心中断定破解的方法。
随之他赶忙返回到谢卿姒的身旁,低声交代:“阿姒,此住所的确设下阵法,一旦他人入内,屋内的人便立即可以察觉到。你且在原地等我一会儿,我得去破解设下的障碍。”
“恩,记得注意安全。”此事在谢卿姒的意料之中,她倒是未惊奇。
苍暮见她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不由一笑:“早有一日,想必月娅最后悔的便是与你为敌吧。”
但愿如苍暮所言,她可以等到那一日。谢卿姒心里虽徒然低落,可却仍执起团扇遮面,戏谑一笑:“别贫嘴,走吧。”
在苍暮不悦的走之后,谢卿姒站在房外的一处拐角,再坚持不住表面的无事,掏出手帕再次咳出斑斑血迹。
此时此刻本是可以抚平心里浮躁的清风,亦是令她感到寒冷,身体瑟缩。
墙角的阴影笼罩着思绪万千的佳人,今儿日她向身旁的人言尽心里一直想与之说的话。呵,甚至言此事为交代身后事亦不为过。但是,她真是心有不甘,短短的一生竟如此命途多舛。
谢卿姒思及至此,加之口中浓重的血腥味。她不由捏紧手中的团扇,轻敲墙面,以解心头无尽的怨气。
“卿姒,你在此处作何?”正当谢卿姒愤懑不平之时,身后徒然传来一道声音。顿时令她心里咯噔一下,但她亦是悄无声息的立即调整状态。
佳人执团扇轻摇,施施然的转身正视来人道:“月娅如今夜已深,你竟仍旧到此般荒僻的地方巡视。你可着实殚精竭虑为所属的城池,真不怕早亡吗?”
来人正是方赶到此处欲与月伍会合的月娅。
她在望宿客栈内虽听到大堂之人,批谢卿姒的命局即将走至尽头,因而得意不已,恨不得马上到她的面前一探究竟。
但月娅思及日前突然到访月家的人,此人定知晓关于谢卿姒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在今儿入秘境时,她便令月伍彻底盘问亦是随行的此人。
如今月娅欲先抢占先机,扒下谢卿姒身上隐藏的事儿时,却在此地碰到她。此时她不宜令那人暴露,一见到熟人站在那人的住所,她便知晓此事不妙。
于是月娅未考虑分毫的,立即快步走向谢卿姒。但月家主未想到,她竟一如既往的伶牙利嘴,刺得人暗恨。
可月娅却未面露不悦,反而和气:“卿姒,你所言可真重。我今儿可是一直惦记着与你已有一段时间未见,而今从秘境回来便渴望寻到机会与你叙旧。”
“哪曾想到,我方一出房门便见你与苍暮急匆匆的离开。而且更令我意外的便是,我竟听到有道友批命,你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
月娅在最后一句似有似无的加重语气,眼神紧盯着谢卿姒苍白的面容,欲从中瞧出她的慌乱。
然而,得到的只是谢卿姒嗤之以鼻的轻笑:“许久未见,你待人仍是如此的赤诚,何事皆插手一二。”
随之,她再执扇哈笑:“月娅我方才所言,你觉得在理吗?毕竟,当初你若不是此般心善,月家的家主之位便与你毫无关系吧。”
“我一向善待手下之人,否则该如何服众呢。”月娅嘴皮子的功力,与之谢卿姒不相上下。瞧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任何一方皆未落下乘,可着实令人佩服。
而此时谢卿姒虽素面朝天,但站在月娅的身旁其风华仍旧碾压她。
佳人轻抚扇,桃花眼勾翘得摄人心魄。但她却浑身散发着冷意,丝毫未掩饰对眼前惺惺作态之人的杀意。
可月娅却并未畏惧,反而与其杠上。她倒要瞧一瞧,谢卿姒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可否抵挡得住她的杀招。
令修仙界众人艳羡的两方人物,此刻却在人烟稀少的地界,剑拔弩张的欲令对方身消道殒。于此深夜之下,究竟结下何冤何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