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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盯着元今暮,字正腔圆,语气坚定认真,有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封敖后知后觉,原来温故不是害怕,是再压抑怒火。
元今暮又被他给怔住了,嘲弄地道:“你口气到很大,玄月宗都避之不及,什么人都容留他?”
温故没有任何犹豫道:“我要他。”
元今暮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端量温故一遍,口不择言道:“我听闻魔族人荒淫无度,在床上极为强悍霸道,你该不会看中他这一点了吧?”
“你胡说八道。”
温故咬紧下嘴唇,白净细腻的脸上沁出诱人的绯色,雪白交领上的纤细脖颈同时染上气愤的红晕,若是多瞧他几眼,便能叫人心猿意马。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也没机会试了。”
元今暮挥动手臂,示意武将上前擒住温故,“我本于心不忍,但你竟然为魔族人说话,我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封敖脸色发白,明白敌众我寡,温故这次在劫难逃。
武将刚刚走了几步,突然一起停住脚步,目光诧异地望向隧道入口的洞穴。
咻——
利剑飞速破空的声音由远至近,霎时间,一柄雪亮长剑迭出,携带气焰凌厉的寒光,急速地擦过武将的肩膀,将身上的铁甲轻松划开,剑尖精准无误悬停在元今暮的眉心之处。
这柄剑的模样奇怪,从中间分为两半,一半明亮通透,一半像被火烧过般乌黑。
“徐复师兄……”
温故漆黑地瞳孔圆睁,惊喜轻声道。
元今暮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御剑之术如此精湛,必然是一名道行高深的修士,他看向洞口,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走出来。
身穿松绫锦袍,袖口与中衣的领口滚了银边,绣着一弯上玄月,正是玄月宗门的衣着。
男子生得剑眉星目,周身气韵清贵,宛如芝兰玉树,他看也不看众人,直盯着元今暮,“你是元家的人,却对我小九师弟出言不逊,下次若再敢犯,我便一剑杀了你。”
“敢问您是?”元今暮见他是玄月宗的人,很疑惑,玄月宗不都很讨厌元九渊么?
男子抬起手,长剑飞回背后的剑鞘之中,惜字如金,“凌霄峰,徐复。”
徐复的大名如雷贯耳,若论起修真界青年才俊,他是其中的佼佼者,资质和悟性得天独厚,在玄月宗门备受师门宠幸。
元今暮呆滞地望着他,震惊无比,不明白元九渊何时和徐复关系这么近,竟然叫元九渊小九师弟!
徐复看向墓碑,道明来意,“紫衣真君听闻金阳门发现云崇洞中的神墓,便派我前来制止各位,这墓中所葬之人不可惊醒,否则会酿成滔天大罪,请诸位打道回府,改日玄月宗的弟子登门道谢。”
“这……”
元今暮心有不甘,可他无可奈何,紫衣真君乃当世名门正派的魁首,若是胆敢违背他的话,以后在正道上吃不开,何况他还要参加玄月宗的入门试炼,万万不能得罪紫衣真君。
徐复冷声道:“将这位金阳门的女子留下,徐某会亲自护送她回去,其余诸位请回。”
那女子长长松一口气,感激地望着徐复。
元今暮带着一众武将,悻悻地离开了。
温故依依不舍地看一眼徐复,心中感叹师兄和以前一样神清骨秀,可惜相见不能相识,他跟着封敖朝着洞口走去。
“这位……修士请留步。”
徐复突然出声。
封敖回过头,毕恭毕敬地拱手,“在下封敖,不知您有何指示?”
“我唤的是他。”徐复看向温故的后脑勺,瞧见他纤柔的脖颈线条绷紧,慢悠悠地扭过头来。
温故望着徐复眼睛里亮晶晶,忍不住发笑,“不知您有何贵干?”
徐复不苟言笑,神色严穆,“我听闻你刚才叫我徐复师兄,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莫要信口开河。”
温故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垂下眼,轻声丧气地道:“我知道了。”
徐复莫名觉得他这样很熟悉,像伤心难过时的小九师弟,生硬语气不由柔一些,“我方才听闻你为我小九师弟据理力争,徐复在此代他谢过,但他是我们玄月宗的人,不是没人要的。”
“我……”温故看一眼徐复,头低得更低,“我也知道了。”
这个样子更像了,小九师弟在圣墟里的时候,便是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徐复于心不忍,便揶揄道:“你和我师弟倒有几分相似。”
温故一下抬起头,眼底光芒死灰复燃,谨慎地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徐复颔首,陷入回忆之中,嘴角轻轻上扬,“不过你无法与他比拟,他是云间月,你是瓦上霜。”
温故抿住姣好嘴唇,师兄说他是云间月诶!能不高兴吗?
徐复见他笑忍着欢畅笑意,顿收敛笑意,冷声问道:“你有何可笑的?”
“我觉得你的小九师弟很好。”温故眼巴巴望着他。
徐复双手结成法阵,唤出数道金色的封印符咒,以一个弧形列开,他看也不看温故,淡道:“我的小九师弟,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虽然神态很像小九师弟,可小九师弟是云间月,天上星,是山顶不染凡尘的一抹雪,此人只是瓦上霜,灯芯火,街头巷尾融化的一捧雪。
若是他用此人和小九师弟比拟,便是对小九师弟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