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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伽蓝语重心长。
元九渊扒下魔将身上的衣裳和面具,将魔将身上所携带的物品整整齐齐排列在神台上,身为魔君座下的三千灵童,魔将身上有不少邪性的好东西。
只搜到疗伤的药品、杀人的毒物等稀松平常的物品。
魔族之人藏东西的方式诡异离奇,思及此,元九渊俯下身,单手握着匕首,行云流水般划开魔将白花花的肚皮,裂开一条深红的小口,一手探入血肉模糊的肉里探寻摸索。
身为纯正魔族人的夜伽蓝头皮发麻,呆滞地望着他,“你在干什么?”
“找东西。”
元九渊神色平静,手掌在魔将胸膛下鼓动翻转,一直深入喉咙的位置,嘴角忽而扬起,露出清浅的笑容。
他抽回手,掌中一颗黯淡无光的珠子,似是鱼目石又似是琥珀,外表平平无奇令人忽视。
夜伽蓝小心翼翼地凑近,瞧见珠子错愕,“这是敛息珠?”
敛息珠是世间难得宝物,能隐藏修士气息的神奇作用,若是带上这颗珠子,哪怕生得三头六臂,在人群之中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存在。
能最大的降低存在感,唯有说话的时候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元九渊点点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收起珠子,不见任何残忍的痕迹,“你刚说魔君在炼相思?”
夜伽蓝很想问问他,怎么会想出开膛破肚找宝物的办法,但有点害怕他非人的行径,只点头道:“是,魔君不甘活在极天魔君的阴影下,一心想要赢过极天魔君,让世人只知道他的名字。”
元九渊点点头,朝庙宇外走去,云淡风轻地道:“带我去西域十九重城,我们去毁了他的相思。”
什么叫……我们?
夜伽蓝难以置信,紧步跟上去,“魔君法力高深,你不是他的对手,十九重城里遍布他的眼线,你去了死路一条。”
咬重了“你”字,提醒他自己置身事外。
“若他炼成了相思,我回到师门亦是死路一条,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元九渊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向他,理所当然地道:“何况,我不是还有你做帮手么?”
“我生是魔君的人,死是魔君的鬼,我是不会背叛魔君的。”夜伽蓝郑重其事地说。
元九渊轻笑问道:“若是魔君知晓你方才所说的话,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夜伽蓝神色凝滞,呐呐地说:“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回报你,你却想以此威胁我?你比我还像个魔族人。”
“我不是魔族人。”
元九渊冷冷纠正,上下端量一遍夜伽蓝,“我和极天魔君没有任何干系,你若再提起此事,休怪我杀了你。”
你还说你不是?夜伽蓝无力吐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本来就不是硬骨头的人,好声好气地说:“我可以把你带到十九重城,但其余的事情我不参与。”
“足以。”
元九渊摸一下胸前垂坠的冰凉佛珠,乾坤葫芦在其中,可若在外施展离魂之术,恐怕将自己置身险境,得想一个周全的办法为温故传递信息。
翌日,夜深人静。
温故睁开眼,便见满天星斗璀璨,若星河摇曳灿烂,明净的月亮挂在天上,仿佛触手可及。
脚下一幅繁花锦簇的画卷穿破云霞,飞行在九天之上,画卷上浓墨重彩的勾一座佛像,不同于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佛,此佛周身皮肤呈青黑色,面目狰狞怒目而视,赤身裸体的身上只披着一件金光灿烂的金甲。
身下的莲花座更为诡异,竟是双修的男男女女扭曲凝结而成,一只只白生生的手臂大腿变成圣洁的莲花叶,人人的表情惨白痛苦,仿佛在遭受酷刑一般。
温故瞥一眼,便移开目光。
飞画上除他之外,还有三人,上次见过的夜伽蓝竟穿得密不透风,被两个黑斗篷的魔族人挤在中间,似是在押送犯人一般。
温故正迷惑不解,一个黑斗篷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朝着他说:“主人,我们明日晌午便能到浮屠塔,休整一日再前往十九重城。”
好久不见的鬼罗汉与银汉。
浮屠塔处于魔族和人族的交接之地,越过浮屠塔便是魔族的核心十九重城。
温故乘坐的飞渡法器称为吉祥唐卡,如同道修的御剑一样,不过,吉祥唐卡不如御剑飞行般自由自在,只能在道修的领域行驶同一路线。
据说因为当年极天魔君为能统一两界,在各个城的上空设下飞行法阵,唯有魔族的吉祥唐卡能在大城中穿梭跳跃,从一座城直接穿到另一座城,像虫洞一样完成快速的来往。
缺点便是一旦偏离固定路线,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路,只能依靠化身黑雾,慢悠悠地往魔族的领域飞。
但温故不用担心,鬼修罗和银汉常年往返两界,对极天魔君设下的法阵极为熟悉,一日之内便已穿越九州大陆。
见到熟悉的人,温故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伸手摸摸两侧的耳朵都还在,缓缓吐出一口气。
银汉毕恭毕敬地上前来,拱手说道:“主人,你吩咐我一过子时便向你汇报今日发生的事情,刚刚过了子时,可否现在开始?”
“好,说吧。”
温故认真地听银汉一句不落的说起今日发生的事,元九渊在夜伽蓝的撺掇下,打算去十九重城毁了相思,保护师门的安危,以免魔君将来害的众生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