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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穿了一天回来,被男人看见还说了一顿:“不好好走路,非要弄成这样儿。”
小孩儿跟他顶嘴:“这又不是我的错,谁让那里有个水洼的。”
男人拿他没办法,转身默不作声地出去了,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打电话叫砖瓦工过来,把外面坑坑洼洼的地方全都砌平了。
之后白锦浓知道这事儿,还怪不是滋味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专门给男人夹菜,说什么:“霍叔叔,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他眉眼弯弯说完,霍闻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的词汇,手中动作顿住,面上却还装得若无其事:“你先不用管我,先好好准备考试。”
高考逼近的那几天,班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几个平常晚来的同学都在那儿背书,徐天阳也破天荒捧着个作文书在那儿读。
“你这个时候背作文?还不如背篇英语小短文呢。”李佳文收作业的时候在他旁边吐槽了句。
徐天阳说:“你懂什么?语文作文六十分,英语才多少分?”
李佳文懒得跟他叨叨,拿了作业就走。
一周后高考,这两天老师课都停了,基本全是自习,不会的问题找老师答疑。
因为高考压力太大,学校还专门设立了心理健康咨询室,就在一楼饮水机旁边的那个小屋里,白锦浓下去打水的时候还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动静。
“老师我不想高考!反正我也考不上!”
“我妈她还说让我回家种地!”
“哎呀老师我一做卷子我就头晕,我该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一个个的,听嗓门倒是都精神得很,好在心理咨询师是专业的老师,陪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个大小伙子就都蔫头耷脑地出来了。
看起来啥心理问题没有,不过是来缓解一下压力的。
白锦浓面不改色地回去趴在桌子上学习,下一秒程涛就转头问他:“快要高考了,你都不紧张的吗?我感觉我现在呼吸都不大正常。”
“有这么夸张?”白锦浓抬眼。
程涛说:“当然夸张了,我跟你说这可是高考!人生的第一次重要转折点!万一没转成功那我可要哭死!”
“不是还能复读吗?”
“什么复读?有毅力再读一年的都不是正常人,你没看看隔壁复读学校,那精神压力大的,啧啧。”说完又看他,“哎不是说你呢吗?”
白锦浓卷了卷书页的边角,最后拿了根棒棒糖出来,往嘴里一塞,说:“别问我,我也压力大着呢。”
白锦浓说的不是假话,这几天连家里的刘妈都发现他不大对头,饭量大了不说,吃饭的时候也快了不少,她年纪大,睡眠浅,晚上好几次听见楼上趿拉趿拉的,大概是睡不着觉。
连着几晚上这样,男人也察觉出了端倪,白天的时候在公司还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白锦浓上课睡觉,好像状态不怎么好,希望监护人能稍微开导开导,别让人压力太大。
霍闻远听完电话后,当天晚上就走到人屋里,轻声问:“晚上睡不着吗?有什么事可以跟叔叔说。”
他像善解人意的长辈一样,用关怀的眼神看着他,那小孩儿黑眼圈已经很重了,桌子上却还铺满了复习资料和卷子。
霍闻远心疼,去攥对方的手,说:“今晚就先别写了,好好补个觉,嗯?”
可下一秒白锦浓就说:“可我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数学题跟英语单词什么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周了吧。”说完,嘴唇抿着,像是有点无可奈何。
他这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就更加心疼了,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小孩儿又突然一本正经看着他说:“霍叔叔,你陪我一块睡吧,说不定我抱着你就能睡着了呢?”
抱着睡?
男人心脏砰砰跳了一下,眼里带着惊异和克制:“小浓,不要开玩笑……”
话没说完小孩冷哼一声把头扭过去:“不答应就算了,你走吧。”
故意摆出生气的架势撵人,明知道是他惯用的伎俩,男人却还是有些心焦,再看对方眼皮下的青黑和没精打采的小模样时,终于心疼到无奈妥协了。
他说:“不能让少谦看见。”
这话说完,原本还低头生闷气的人立马变了脸,头一扭,表情灿烂得不行,一排小白牙露出来:“知道啦霍叔叔!”
话放说完呢,白锦浓就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偷摸摸去了男人的卧室,拖鞋穿在脚上,袜子也没脱,直不楞登地往那张深色的大床上扑,把原本平整的床铺砸出一个坑儿,还特自在地在上面滚了好几圈。
等男人进来的时候还黏糊糊地说:“霍叔叔你的床好软啊,等我考完试你能给我换张新的床垫吗?”
他翘着脚丫子,脑袋埋在枕头里闭着,玲珑的脸蛋儿软乎乎的,像个单纯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这样美好的画面让站在门口的男人瞬间就有些心热,仿佛自己也跟着浸泡在那种幸福里面,别说是床垫了,要什么都想给他。
只是想到之后他就要离开了,霍闻远的胸腔又满是苦涩,他张口:“你要是想要,自然会有。”
小孩儿哼哼两声,随即爬起来把被子掀开:“霍叔叔,快来陪我睡觉!”
颐指气使的声音,霍闻远吸了口气走过去,他刚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过来,往常他睡觉的时候是习惯光着上半身的,但现在旁边睡了个人儿,总要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