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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白锦浓实话实说完了,就立马把电话给挂了。
气得袁枚在大洋另一边直爆粗口:“小兔崽子!等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当亲妈的最在意什么呢,无非是相隔两地的儿子。
她不在人身边,小孩儿又是那种固执起来谁都拉不回来的脾气,不肯轻易开口求人,唯一能帮衬他的不就霍闻远一个吗?
她千叮咛万嘱咐要跟他男人搞好关系,结果臭小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电话也不跟人打了,算算这别扭闹的,都要半年了。
先前打电话问的时候,男人只说什么事都没有,还为这臭小子说好话,这都纵容到什么地步了?
就这样,那臭小子还不领情,在电话里哼哼着不肯妥协,他这脾气完全就是被惯出来的。
怎么就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袁枚想,就算他霍叔叔宠他,但这别扭闹久了,几个月不联系,再深厚的感情也就淡了。
以后他要真碰上事情找上门,那边答不答应还另说呢。
小孩子不懂事,当妈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另一边瞎操心。
唉,只能说是应了那句老话。
儿女都是债。
但亲妈的顾虑当儿子的却不能理解,正是独立爱自由的年纪,他已经在大学里生活了三个多月了,交了许多朋友,也能自己兼职赚钱,还找了感兴趣的事,日子缓慢而充实,并没有需要男人帮助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这个思想很幼稚,但是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发脾气的男孩儿了,他也会凭自己的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尝试跟这个社会接触,尝试接受外界对自己的评价。
像所有人所期望的,他只是想让自己成长。
他不想让自己停留在对过去的留恋和纠缠中,止步不前。
只是要让男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上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天上午下了课,白锦浓就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旁边张飞跃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嘴里正问着回不回寝室,一扭头就看到旁边人眼神紧盯着手机的模样,一张脸绷着,像是犹豫又像是有点烦恼,下一才迟钝地回应他:“啊?怎么了吗?”
茫然的样子,完全没听见刚刚的话呢。
这次,张飞跃聪明地没有问他给他电话的人是谁,只是耸耸肩:“算了,你接电话吧,我先回寝室了。”
说完摆摆手,把书往怀里一夹就走了,连笔都没带,就是这么潇洒。
等人走后,白锦浓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攥着手机吸了口气。
之后接起电话,轻轻叫了声:“霍叔叔?”
那边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呼吸声,接着是略有些沙哑回答:“是我。”
说完,空气里几秒钟的沉默。
事实上自从上次挂断电话之后,整整一个月,两个人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一个觉得是躲着不想打,一个是克制着不敢打。
隔了这么多天,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些小心翼翼。
但霍闻远毕竟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小浓,你中午还有课吗?”
“刚刚上完一节,上午没课了。”
白锦浓实话实说,并不知道男人问这个做什么。
直到对方再次开口:“那你有时间吗,陪我一块儿吃个饭,我快到你们学校门口了。”
这下,白锦浓真的是惊讶了,拿着手机明显有些无措:“霍、霍叔叔,你要过来吗?”
他突然紧张语气,把男人逗笑了:“嗯,你开学之后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太说不过去了,怎么,你不欢迎?”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在哪?”
对于男人的突然造访,白锦浓明显是措手不及的。
可他又不敢拒绝,只能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他们学校外来车是可以进的,白锦浓绷着个脸站在系楼前的小花园前面,摸了摸额前被风刮乱的头发,心思还有点紧张。
几分钟后,霍闻远按照导航从西门开进来的时候,眼睛一瞥就看到一身白色的小卫衣套装,脚上踩着白球鞋,正抬头左顾右盼的少年。
好像是有些瘦了。
车开过去的时候,白锦浓像是也认出了这辆车,冲这边招了招手,看嘴型像是在喊霍叔叔。
男人降下车窗,露出冷峻刚毅的侧脸:“上车吧。”
几个月不见,骤然看到那张脸的白锦浓心头微微跳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心情老老实实上了车,他没坐副驾驶,坐的是车后座。
“霍叔叔,我们要去哪啊?”白锦浓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虽然有点小忐忑,但语气并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了。
他在努力表现地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几个月不见,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说话的语气里都透着不自然的生疏。
男人嘴角苦涩地挑起,想起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封面照,却又有些压不住火。
但他理智地没有当即追问,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去外面吃饭,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地方吗?”
白锦浓推荐了一个铁锅焖面,说这里好吃。
霍闻远听完就开着车过去了,到了地方坐下之后,两人这才真正面对面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