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里拽着一颗十分小的琉璃晶片，里面是一道已经碎成了无数片的神魂。
    那是魇落。
    符铃最后做了一个十分胆大的决定，他将阵法改了几笔，将这些日子玄明宗收集到的业障和因果，全都引到了天劫之中。
    他毕竟是魇落的分、身，可以感觉到，魇落此时的状态几乎全是靠着这些业障撑下来的。
    所以符铃也想到了用这个办法，帮沈书白抗一会。
    而魇落，十分不幸地做了那个中转站。
    自身的力量本来就在不断被削弱了，再加上天劫和业障的两重折磨，所以魇落，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他是惨了一点，但是由魇落带来的麻烦，最终由魇落解决，这还是一件十分公平的事情。
    沈书白虽然也受了伤，但是这次比上次要好上不少，主要是他在最后命悬一线的时候，用上了当时系统二给他的幸运buff。
    没想到还真的发挥了作用，最后自己的修为还是保住了大半部分，道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勉勉强强可以凑合。
    这只是沈书白自己的想法，药真人给沈书白把脉的时候，全程都是皱着眉头的。
    沈书白对他的表情其实十分熟悉。
    就是想发火，最后看在他是病号的面子上，生生忍住的表情。
    体内的真气紊乱，神魂破得像是一个瓷娃娃，稍微遭受一点冲击，也只能落得和魇落一个下场。
    沈书白管这就还不错？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同时还有些心疼。
    玄明宗已经被毁了个干干净净，药峰也是。
    所以药真人还在愁给沈书白治病的药。
    并且，他们几个师兄弟，在满是业障的玄明宗呆了那么久，难免会沾染上业障，开始可能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几日，几乎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可是，没有药。
    而此时，外界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分布在灵界各地的子阵，因为母阵不正常的运转，或多或少都被破坏掉了。
    当然，即使那阵法还能运转，也是被那些怒气上头的修士给砸了。
    没有魇落的子阵，脆弱的好似琉璃一般，十分轻易就被损毁了。
    沈书白这几日醒着的时间很多。
    萧无一直乖乖地陪着他，连吃饭喝水这点小事都要一手包办。
    沈书白：……
    所以他其实一直在物色能照顾他的人，结果某日，不知道是老天真的听见了沈书白的心声还是怎样，某日清晨，屋里真的出现了一个小人。
    这人他也认识，就是当时沈书白在小仙峰遍寻不得的小鱼。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沈书白试探性问了一句。
    “小鱼？”
    “嗯。”
    “小鱼……”
    “嗯。”
    小鱼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矮矮连说话都有些费力的奶娃，系统二突然跳出来，黑着脸将小鱼撵了出去，他这个操作简直让沈书白目瞪口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孩子互相看不顺眼吗？
    到底还是顾念着小鱼的救命之恩，即使他与魇落之间有脱不了的关系，此时此刻，他也只愿意把他当做小鱼对待。
    沈书白发了话，系统也只能满脸不情愿地又将小鱼拽进来。
    日子就在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
    本以为小鱼来后，萧无应该就没那么殷勤了，可是这几日反而跑得愈发频繁，让沈书白都察觉到了有点不对。
    他只能求助鲲道子将萧无带走，鲲道子关键时刻还是十分给力的。
    主要是这几日他忙得也是焦头烂额，之前遣散出去的弟子此时均是纷纷要求想要回来，但是玄明宗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让人回来。
    所以鲲道子这几日一直在被烦。
    甚至皇家都出动了，表示愿意帮助玄明宗重建，更遑论那些觉得愧疚的宗门和人们了。
    所有人都以为玄明宗还会回来，可惜他们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到此刻之所以还占着这片山头，只不过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
    渐渐一个月过去。
    小鱼将魇落原先的计划告知了沈书白，其实就算小鱼不说，沈书白大致也猜到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魇落会这么疯狂，沈书白可以理解魇落想要成神，但是沈书白不能理解魇落居然妄想替代天道的存在。
    这相当于是在挑衅天道权威，还真的差点成功了。
    沈书白：……
    而沈书白也总算知晓了魇落的身份——那位精灵族飞升的天才。
    这是真的出乎沈书白的意料。
    他成功了，但是因为之前窥探天机给自己染上的因果，所以又被贬了下来。
    天妖裂谷是给精灵族降下的神罚，而罪渊是关押他的地方。
    魇落不知道已经被关了多久了。
    因为一个人，导致了一个种族被惩罚，沈书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天道。
    难怪魇落那么恨它。
    而小鱼，是小仙峰的器灵，这里确实曾经葬着真仙，魇落要复活他，其实就是为了借助他体内的真仙之意去沟通天地。
    不过即使没成功，也撬开了一块砖，至少目前来说，不管是灵界还是魔界，修行的法已经完全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