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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禅微微点头应是,动作却格外轻缓,上马之时,初墨禅先把阿岫抱上了马,阿岫回身之际发现自己的帕子不知何时被少年用来蒙面,她也没多在意,只以为是因为伤口。
上马以后,阿岫以为阿善会坐在前面未曾想少年人利落上马时直接坐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际,还帮她调整了一下坐姿。
阿岫只感觉自己又被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给笼罩了,本能地觉得紧张。
初墨禅看着阿岫微红的面颊,也大致猜到她这是紧张了,隐在面纱之下的唇微微勾起了一道弧度。他的身量已经比殿下高了,从侧边望去,能看到她的睫羽,翘挺的琼鼻,粉粉的唇瓣。
他曾查过,曾经在二殿下身边服侍过的侍君无不在她十二之后前赴后继地想要爬床,初墨禅的心中曾暗暗不屑于那些庸俗至极的侍君的行为,可如今换成他,如今似乎也难以逃掉这样的定律。
男子曾掌高权,女子曾如同现在的男子那般只能成为男子的附庸,初墨禅曾经并没有对往昔的历史有过感触,遇到二殿下之后,属于男人扎根于本能的卑劣心思便生出来了。而先前的侍君怕不是同样如此。
马儿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阿岫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周围的无限风光之中,未曾注意到少年人愈发晦暗的神情。
等到了驻扎地之后,阿岫才发觉原来大部分男子都蒙上了面容,原来是为了避嫌。
一到地方阿岫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强烈的目光,她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什么人影,便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下马之后,初墨禅要去先将马儿交给另外的专人料理,阿岫就站在一个白色帐子外面安安静静地等着。
在她走神发呆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无聊,于是拿出了一块果干准备啃着磨牙消磨时间,熟料一下子蹿出来另一个身影,那身黑红衣袍,以及同色的半张面具,阿岫立刻想到了来人是谁,试探地叫了一声阿兄。
未曾想对方忽而步步逼近,阿岫被这突如其来的紧逼给吓到了,她又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得后退几步,一下子靠在了营帐上,顿时退无可退。
云朝岚本身憋了一肚子火气,见她和那奴隶拉拉扯扯,又想到她一直瞒着他失聪的事情,更是气急,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隐瞒于他?
想要质问时,见她这副柔弱的样子,半点女子气概都无,一下子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想发脾气又顿时不忍心了。
“阿朝,吃果干吗?分你一半。”阿岫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给他,试图讨好一下,她个人觉得这个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云朝岚在听见这句话时,神色突然变得颇为复杂,他的太阳穴忽而突突突地开始疼了起来,几乎快被遗忘的梦境又重新出现在了云朝岚的脑海之中。
面前少年的脸色有些不好,阿岫有些担心,想要上前扶住却被拂开了手,那双漂亮的凤目死死地盯着她,她看着他扯下了面纱,似乎在问话。
可是阿岫却是半点都听不见的,没得到反应的云朝岚想要一把拉住阿岫的手把她拉进营帐,阿岫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望着云朝岚,少年人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似乎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云朝岚拉着云岫一直不敢松手,他似乎本能地害怕着什么,他想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初见时要喊他阿朝?
他的内心不断地被撕扯着,一半是梦境之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另一半是在这个世界成长时的记忆。
两年前他被洛家秘密安排去玉龙关历练,失足摔下高台,醒来时木楞了许久,他们告诉了他自己是什么身份,脑海之中的记忆也渐渐浮现,他似乎一直是云朝岚。他也接受了他变成云朝岚的事实。
可如今,听着那句近乎相似的话,云朝岚觉得这件事情的突破口便是眼前人。
这个从初见就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的妹妹。
可当云朝岚想要追问之时,在外面的闲云突然闯了进来,神情紧张。
“大殿下,不好了,陛下遇刺,三皇女和四皇女都已负伤,如今乱成一锅粥了。”
云朝岚闻言,看了一眼阿岫,吩咐闲云道:“看顾好二殿下,剩下的人跟本宫出去。”
阿岫看着几人神情如此严肃,大概猜测发生了一些事情,探头往外看去,原本规整的卫兵皆是一副神色严肃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外面独自一人的初墨禅。
等到云朝岚离开之后,阿岫没忍住递了小纸条给闲云询问状况。
闲云看着小纸条上有些缺少笔画的字,提笔大致给阿岫解释了一下。阿岫这时才明白是个什么状况。好家伙,这年头还真有刺杀皇帝的事情啊。
而且好像女帝苦心培养的卫兵被那群突然出现的死士杀了个措手不及。
闲云也知道二殿下担忧身边的侍君,便托人去找寻一番。
找到时,发现那侍君的肩胛和面纱上都有些血迹,阿岫看到血迹顿时紧张了起来,上下检查着,生怕初墨禅被刀给划拉了。后来初墨禅解释道是方才被鞭子划伤之后,伤口不小心蹭到又流血了。
确保眼前人无碍之后,阿岫也松了口气,拉着初墨禅就在营帐中苟着。有时初墨禅要出去帮她拿些吃的,都被阿岫拦了下来。
要知道这种时候出去乱跑最容易遇到那种刺客,要是一下子把他给劫持了咋整。阿岫把自己担忧一本正经地说了之后,她发现自己似乎还被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