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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宋家嫡女为争抢宋家家主之位,竟用裴名身世之事要挟他,他久居高位,而宋家世世代代为天族效忠。
宋家嫡女愚蠢,她的父母亦是如此,为保住这个蠢货,宁愿背叛他,暗中协助裴名逃跑。
不再忠诚的狗,留着也是碍眼,在裴渊换心成功后,那宋家就成了他心中一大祸患。
天君铲除宋家蓄谋已久,待裴名锋芒毕露,一人闯入魔域屠城,又杀了魔域女帝后,他便想出了一招借刀杀人。
他摸清楚了裴名每日的踪迹,待裴名闭关之时,他派出属下扮作神仙府的人,闯进宋家屠戮了宋家满门,除那宋家嫡女运气好逃过一劫,其他无一人生还。
天君不在意裴名会不会出来为自己澄清,他早已想出了万全之计——在宋家被灭口那日,刚巧有天族之人留宿在宋家,那人在‘临死之际’逃回天族,向天帝禀告了宋家被裴名灭门之事。
有这天族的人证,再加上他刻意营造的谣言,三人成虎,没有人会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原本天君便对此自信满满,只是没料到,裴名对于那不利的传闻,似是根本不在意,他足足等了两三载,也没等到裴名对此事的澄清。
时间一久,若不是天君心里清楚,被派去宋家灭门的人是他的属下,他甚至都怀疑,裴名是不是也对宋家灭门出了一份力。
他敢自信地当着众人的面,重提此事,便是认定裴名会像以往那般,默认下宋家灭门之事。
不过,就算裴名不认,谣言压死人,此事过去已久,裴名空口无凭,想再翻案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思及至此,稍微有些心慌的天君,重新镇定了下来。
他冷笑道:“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依本君所见,你却是死到临头还嘴硬。此事已过去数年,当年人证物证皆在,岂由你空口白牙的狡辩?!”
天君越说越有底气,甚至已经在心底将自己催眠,认定了裴名就是灭门宋家的‘凶手’。
就算裴名再怎么辩解,他的名声早就臭了,拿不出任何证据,便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天君原以为会将裴名噎得无话可说,但一直低垂着眼眸的裴名,却缓缓抬起了眼:“倘若我告诉你,当年被满门灭口的宋家,除却宋家嫡女外,还有其他人生还……”
他停顿一刻,没有温度的眸光落在天君身上:“想知道那人是谁么?”
天君在不经意与裴名对上视线后,望着那双幽黑无底的眼眸,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的骨骼与肌肉都在这一瞬间紧绷起来。
他想到裴名会急着辩解或因无人相信他的话而发狂,却怎么也没想到,裴名会说出这样骇人惊悚的言辞。
明明除了宋家嫡女外出采药,躲过一劫,其他宋家人皆已丧命,他虽然没有亲自到场动手,却也是派出亲信确定过宋家死去的人数。
怎么裴名却能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仍有宋家人生还这样的狗屁话?
裴名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确有其事?
要知道,若宋家真有人活着,那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便有了破绽,不光给了裴名一个翻身的机会,亦可能让当年的真相暴露于众,令他与裴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个鼎
◎理智与清醒◎
他心脏一下吊到了嗓子眼, 心跳不知不觉中乱了节奏,只是常年在天族养尊处优的生活,令他下意识收敛住了仓皇的心思, 不露声色地想着应对的方法。
不论裴名所说真假,他都不能自乱阵脚。
这关乎裴渊能不能继位天帝之位, 更关乎他们天族的声名, 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他小心再小心。
天君垂着眼, 堵在喉间的气息, 轻轻呼了出去:“倘若宋家能有幸存之人,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像是感叹命运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裴名言辞中的刁难,仿佛裴名口中的犀利之词, 只是死到临头的死鸭子嘴硬罢了。
然而裴名却并不在意天君如何说, 他一手拥紧了怀中的女子, 另一手在玉简上轻点了两下,不知低头说了句什么。
天君离他太远, 只用余光扫到了他的动作, 却不知他到底在低语什么。
心虚之情, 令天君越发慌张, 他不敢表露出分毫, 生怕跟在身旁的数万天兵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当年他并没有亲自前去宋家,虽相信属下, 却也是眼未见, 心也不踏实。
他怕再耽搁下去, 裴名真叫出个什么‘幸存者’来, 便趁着裴名沉默之际, 朝着鬼皇微微颔首,俯身一拱手:“此人诡计多端,满口胡言,劫走吾儿不说,晚辈听闻他还盗取了您的法器修魂塔……”
他稍一停顿,继续道:“天帝震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晚辈便先将他交于您处置。若您还未想出惩治他之策,晚辈便先将他押送于天族,随时恭候您来天族。”
天君将自己位置放的极低,他知晓这鬼皇是个不好惹的,连天帝都要让鬼皇几分,他就算急着处置了裴名,也要先过了鬼皇这关才是。
一句一个晚辈,已是给足了鬼皇面子,他不信只有天族忌惮鬼皇,而鬼皇却一点都不忌惮天族。
倘若鬼皇若是不领情,他为了顾忌天族声名,便要动强,从鬼皇手底下抢人了。
不论如何,天君必要保住天族与裴渊的声名,不能让此事的真相暴露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