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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沉默的晚餐,从头至尾,只有贺岳然的一句:“多吃点。”
今天饭后有小甜点,乔阿坐在一边默默吃,几位长辈在谈生活与工作上的事。
突然,吴美香对晚文说:“控制食量。”
晚文也许是听走神了,稍不注意多吃一块小蛋糕。手中勺子杵在嘴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直到吴美香下达指令:“吃下吧,以后注意。”
晚文这才缓缓下咽。
贺薄文说:“小孩子,多吃两块也没事。”
“两块没事,三块没事,每天都多几块就有事了。”吴美香吩咐阿姨:“老张,麻烦倒杯温开水来。”
远处有回应:“来了。”
吴美香继续道:“自小就要培养自制力,嘴都管不住还能做成功什么事情,虽然年纪小代谢快,但不节制只会……”
又开始了。
脑瓜子嗡嗡的。
乔阿抬眼想看贺薄文此刻的表情,两人碰巧目光对上,他轻提唇角,转移了视线,对吴美香说:“房间让老张收拾好了吗?”
“打扫过,床件也给你准备一套新的,清洗暴晒过。”
乔阿一听这茬,赶紧接上问:“小文叔要住这里?”
贺薄文说:“住几天,那边要打扫下,通通风。”
吴美香接上说:“你这手臂伤了不方便,不如就先住这,找新阿姨对你的生活习惯都不了解,老张还好些。”
贺薄文:“没事,不用你操心。”
乔阿又抓住机会:“要不我跟小文叔过去住,还能照顾他。”
吴美香当即否决:“你哪会照顾人,而且你学习任务重,没有时间。在这边方便和晚文一起学习、补课,你就安心在这住,其他的等高考完再说吧。”
乔阿压下一口气:“……噢。”
贺薄文明白她的心思,不禁笑了起来。
乔阿盯着他,趁别人不注意,大翻个白眼。她吃下最后一口蛋糕,擦擦嘴,安静坐在边上,一肚子气没处撒。
吴美香又与贺薄文开启“健康.生活”对话模式,贺岳然放下报纸,也参与进来。
乔阿一点也不想听他们的无聊对话,盯着面前的茶几走起神来。
墙柜上的摆钟滴滴答答吵了许久……
“阿礼。”
“阿礼。”吴美香连叫她三声,“乔阿。”
乔阿抬头,闻声望去:“嗯?”
贺薄文悠闲地背靠沙发坐着,表情松弛:“叫你呢。”
吴美香说:“不早了,和晚文上去学习吧。”
乔阿:“好。”
晚文先起身,恭恭敬敬道:“那我就先上楼了,爸爸妈妈哥哥晚安。”
难得贺薄文回来,就不能放她一马吗?乔阿不想多嘴,毕竟自己是个外人。她跟在晚文后面,刚迈上楼梯,就听到吴美香问贺薄文情感方面的事情。
她一句也不想多听,快步越过晚文上楼。关上门,躺在床上发呆。
作业总是很多,可她一点也不想写。盯着顶上的吊灯走神。不一会儿,起身到窗口吹吹风。
她趴在窗栏上往远看、往下看。
啊……这日子,真是让人活腻了。
……
乔阿失眠了,她有些口渴,挣扎快半小时才艰难起身下楼喝水。刚倒满水出来,见个黑影杵在沙发里。她没有被吓到,因为太熟悉:“小文叔,梦游呢?”
贺薄文提了下手中的茶杯:“喝水。”
乔阿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开灯,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答案:节能。
她趿着拖鞋到贺薄文旁边坐下,继续调侃:“你不会是认床失眠了吧?”
“有点。”
“那你什么时候走?”
“通完风。”
简直是废话。
乔阿靠过来,手指戳了下他的绷带,声音软上几分:“你就跟奶奶说说,让我跟你去住呗。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我就是你的小棉袄,小背心。”
贺薄文弹开她手指:“自己去。”
“小文叔~小文叔——”乔阿俯身抱住他的腿,“叔啊……”
“起开。”贺薄文不吃她这套,“不起薅头发了。”
乔阿一头撞在他腹部,死乞白赖地不动了:“你有本事薅死我。”
贺薄文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可这孩子打小就不受控制。在几个老长辈面前,她就是只乖巧的小白兔;朋友堆里化身为酷里酷气的大姐大;到了他这,跟坨化不开的麦芽糖似的。
戏精。
贺薄文洗完澡不久,身上散发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青梅味的沐浴露。用久了习以为常,今天怎么觉得这么好闻呢。乔阿猛嗅一口,忽然被抓住头发,拽了起来。
她一阵吃痛,扯开贺薄文的手:“秃了!”
“怎么跟你说的,别碰我。”
乔阿理好头发,瞪着贺薄文,忽然一脚踩在他脚面上,拿上杯子晃晃啷啷地走了。
“回来。”
乔阿不理他。
“站住。”
已经没影了。
客厅重归沉寂。
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板,贺薄文越想越难受,浑身起毛似的。
他起身打开灯,重新找了双换上。
……
乔阿这一上午精神亢奋,虽然迎来阶段性失败,但只要贺薄文在,就还有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