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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写。”
……
开学前一周,乔阿对贺薄文说:“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老君山。”
去老君山,完成很久以前的一个遗憾。
雪后的山景总是仙气飘飘,逢不错的天气还可以看到壮阔的云海。
两人等在金殿前,靠着系满红色许愿牌的石栏。乔阿忽然解开羽绒服,面对她的丈夫:“小文叔。”
贺薄文微诧,看着她里面穿的这件熟悉的高中校服,仿佛时光瞬息倒回了三年前,又见到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女孩,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抬臂拢她进怀:“对不起,因为我的优柔寡断和思虑太多,错过了这么多年。”
乔阿坦然地笑了,抚抚他的背:“有时候分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用时间证明,爱足够真实和坚定。”
蓦地,四下灯光同时亮起,乔阿松开贺薄文,激动地看向远处金光闪闪的高殿。
少女时期的心事与遗憾终在这一刻圆满。
两人在寒风中十指相扣,来到乔阿曾经偷偷挂许愿牌的那个角落。
她不确定自己的那块是否还在,翻了许久,竟真找到了。
牌身颜色变暗许多,岁月的痕迹让它看上去更加厚重。
上面的黑字瘦劲飘逸,略显仓促,写道:
长相厮守。
……
43. [最新] 【番外】老贺一些事 缘起
认识乔桢是在一场拍卖会上, 那时我还是个大三学生,除了家里给的生活费自己也有做一些小项目,但经济能力有限, 对大部分拍品都只止步于观赏。这次来是对一只清朝时期的小香炉感兴趣, 其实它没什么特别的,无论从造型还是颜色上来说, 都只能算普普通通,可我第一眼就相中了。
乔桢来晚近一刻钟, 前面坐满了人,刚好我旁边留有一空位, 他坐过来,我们互相点了个头。
无意间看到他的手表,我对奢侈品不感兴趣, 人可以不具备对某样物品的拥有能力,但不能无知, 对它的品牌和价位我有一个浅薄的认识, 并且猜测这个男人很富有。但他似乎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每个藏品都举了两次牌,却都没有跟到最后。
等到我的小香炉起拍的时候,只有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士与我竞价。价格超出预期, 可我并不想就此放弃, 用所有存款下了最后一次赌注。
旁边的乔桢见我上头,小声与我嘀咕一声:“一个没什么人要的东西,不值这价。”
我没作回应, 全身心都在目标上。
好在我赢了。
这种快感并不来源于赢得它,而是在于我即将拥有它。
这时我才回应旁边的男人:“合眼缘就好。”
他摇着头叹一声:“亏了。”
我没有生气,这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它确实不值这个价,可能场上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傻子,我不想为自己的喜好做辩解,可却不知为何偏偏又与此人多说了句话,可能是冥冥中注定会有一些缘分:“重要的是我喜欢,而不是它多珍贵,多具有投资价值。”
他笑着问:“小伙子年纪不大吧?”
我说:“那得看跟谁比了。”
“年少有为啊。”
我懂他的意思,我今天背了只单肩包,还是学生样:“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这是我全部家当,等会我可能要坐公交回去。”
“有意思。”他又笑了起来,眼尾的纹又长又深,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比我大八岁而已。
结束后,我去签合同交钱,不过暂时拿不走我的小香炉,后面会有专业人士亲自送上门。我拿着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百块零三块走向公交站台,又见到了刚才坐在旁边的男士。
他开了辆阿斯顿马丁,降下车窗与我打招呼,为表礼貌,我上前一步,弯下腰同他说话。
他笑着对我说:“我送你。”
“谢谢,不麻烦你,我两站路就到。”
“学生?复旦的?”
“对。”
“我顺路,上来吧。”
顺路并不能成为我白坐车的理由,拒绝再三,他也放弃,但要了一个我的号码,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互相交流。我想他应该是个热情且好交友的人,否则也不会拉着一个刚认识的穷学生掰扯半天。
我报出号码,他随手拿起一册图画本翻开一页记下。间隙里,我无意看到后排座位上的一只粉色大兔子。
我想,这应该是他女儿的。
……
2.
乔桢有点土大款的意思,并没有说这不好,但他开始玩古董确实是因为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多了,无聊找点“高雅”的爱好打发打发时间和他没地儿用的钱。
他有一位美艳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 ,每次朋友们聚在一起,这个三岁小孩就开始扒拉我。我不懂她为什么单单缠着我,可能是我对小孩没脾气,在一群叔叔里年纪又较小,她觉得我亲切些。
起初很苦恼,因为我有严重的洁癖,应该是娘胎带出来、天生的,但被她扒拉惯了,好像也没那么排斥。
她叫乔阿礼,虽然调皮爱玩,很爱干净,不像旁的小孩,吃东西黏糊一手,或者满地打滚,像个泥猴子。她每天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身上香香的,讲话软软糯糯,还特会哄人。
她和晚文同龄,性格却截然不同,她外向,活泼热情,十分善于表达自己,无论和同龄人还是长辈都能相处很好。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了乔桢,再加上乔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