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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明不解,说起来他们在离阳宫算得上交好,大家都把素吟当妹妹照顾,可是短短时日怎么就生疏了。
只见素吟抬眸,淡淡道:“不必了,奴婢也是听差办事。”多说无益,反而被长乐宫眼线察觉。
说着转身要走,转念一想,还有一事,她迅速抽出信件交予寄明,“对了大人,你的东西忘了拿。”
寄明看着她匆匆而行的背影消失在长平道,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叹油然而生。
今日的信大体看来和前两日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信纸交叠之中多出来一张新的纸张,工整的字体清晰明了,世子殿下用心之多寄明暗叹果然不仅仅是简单家书。
牢牢记下后这才把三封信全然烧掉。
云烟拥着层层山峦,大雨滂沱,似乎整个怡芳宫要淹没在雨水之中,湿漉漉的气息糅合着药香萦绕而来。
后院熬着汤药,看瞧着汤滚了,宫女秋荷即刻将药呈去了寝殿,经过御花园一事,奉太后懿旨五公主癔症反复每日都得饮上三副此药,前些时日芦灵还会闹着,一碗服下足足吐掉半碗。
故而换掉了所有亲近的宫人,如果不老老实实服下,那些人听命太后,强硬的手法多着呢。
不情不愿也能勉强喝完,芦灵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也没那么多微词,好歹怡芳宫解了禁足,皇后也来看过几回,只是皇兄从那一天后再也没来过。
青花缠枝香炉飘出冉冉青烟,可抵挡不住药香的浓烈,看见秋荷呈着药而来,芦灵双眉蹙起,躺在床榻上不乐意的朝里了个翻身。
“公主请喝药吧。”见她不答,直接拿起碗凑到芦灵耳畔,闻着浓浓的气味差点就要呕出来。
她还是接过碗将要服下,轻抿一口,察觉不对,这碗比平常要苦上几倍,整个舌头都要苦麻了
“这什么啊,苦死了。”药汤浑浊,底部还有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沉淀物,“好啊你们,趁本公主落难下毒,作践我!”说着将碗推搡开。
在宫里下毒是死罪,秋荷甚惑“回禀公主,这些可都是奴婢亲手熬得,断断不会加些不干净的东西。”转念一想,慢着“对。奴婢想起来了。公主前些日子喝的都是寻常药方,昨个太后娘娘吩咐,五公主近日火气太盛,特意加了一味黄连到药方里。”
她垂首语气不急不缓。
黄连很是苦芦灵知道,看来作践自己的不是他们是另有其人,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药汁全洒在地上。
秋荷被惊到,但依公主的脾气也不足为奇。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婢,咱们也是听旨意办事。”说着行了一礼“奴婢这就再帮公主盛一碗。”
“不许去!”芦灵悻悻的跌坐在床上,“太苦了我如何喝得下。”话声落,眼泪跟着也落了下来。
闻言,秋荷侧过身子堪堪露出背后的一碟子糖仁而糖仁旁边放置了个湿漉漉的锦盒,镶着金边很是惹眼。
“公主要是觉得药苦,奴婢还配了些糖仁,这样服下会轻易些。”
很明显芦灵的注意都集中到锦盒身上了,青黛配色,不像是自己宫里的物件。
她抹抹泪,指着锦盒的方向“秋荷,那是什么。”
秋荷回首看去,轻笑,走过去将锦盒拿来凑到芦灵面前“这个不是公主的吗,我看放在后院就来拿来了,里面的荷包很是精美。”
芦灵一把夺来,扬声“就怕是你居心不良。”若不是自己发现她还要私吞了不成。她细细端详着盒子,“我何时有这个了。”芦灵喃喃。
那锦盒里放置着个绣着梨花鸳鸯的荷包,和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不仅这些,下头还压着
个绣着梨花的络子,两个物件用一根红线紧紧绑在一起,窗外雨声愈大,轰隆隆雷鸣牵引着芦灵思绪不由得一震,锦盒吓到跌落在地上,里头的东西四散开来。
这些旁人看到不会多想什么,可芦灵不同,她的那份心思可怕的很,可以害死很多人。
秋荷捡起锦盒最夹层的布块,心想许是帕子什么的,赫然一看是个桃色的肚兜。
她惊错的扔在地上,“公主,这些都是什么啊。”
芦灵立刻认出来,那块肚兜和御花园那日所穿一摸一样。
她扯住床帘,生怕自己倒下,忍不住的颤动,这些是什么,荷包,络子,肚兜,种种一切除了离阳宫那人还有谁会明白。
尽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闪电忽现,映照在芦灵脸庞上,秋荷看出她的异色,试探的又问了一次。
久久没有回应,良久芦灵平静的起身将锦盒里的物件放置原位,“秋荷,去把药端来。”
看着公主的模样她还是不解:“这些物件若不是公主的,那需不需要奴婢去查查。”声音怯生生的。
络子,肚兜,这些要是旁人送来的,定能治个大不敬之罪。
“不必,这些都是我的,你下去吧。”
纵然有很多疑惑,秋荷还是颔首答是。
皇兄曾说过不要去招惹离阳宫,芦灵恍惚,那里是自己容不下周知玄,明明是他周知玄容不下自己。
今日会有锦盒,明日又会是什么,两次把柄牢牢捏在他手里,芦灵慌了神。
这次绝对不能再忍下去,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浸透地毯,她下定决心。
世子信中叮嘱,锦盒送达后两日离阳宫有险,情急时用碗碎声为警示,寄明不知原由,但还是早早安排好护卫轮番巡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