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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云朝他道:“医君,你会游泳吗?”
雪闲点点头,他从小就挺喜欢游泳,可浸雾峰上无溪河,且他每天都忙于制作药炷,也无空暇找地方下水。
雪闲走到岸边,砂砾细小,并不磨脚。他迅速地卷起裤管,打算踩踩冰凉的河水。踏进水之前,低头看了下腰间流苏,确认高度不会沾到河水。
可眼角却瞥见厉倾羽朝他蹙起眉。
雪闲看懂这意思,露出浅笑道:“我腿伤都好了,你昨日帮我上药时不是看见了?碰碰河水没事的。”
闻言,厉倾羽这才淡淡颔首。
烛鹊靠了过来,说道:“倾羽,我这手昨日也扭了,不如你也帮我看看吧,兴许我一下水就打滑扶不住,摔进水了。”
厉倾羽漠然道:“再站起来就行。”
于是烛鹊再度悲伤。
方才你不是还挺关心医君的脚伤吗?难道是因为我伤不在脚?
奚云已经和奚雨站在河水里头,奚云呼唤着雪闲:“医君,这儿的溪水很干净,里头还有小鱼,你过来这儿吧,水底石头是圆的,不刺脚。”
阳光炙热,将溪水映照的发光。
半晌后,雪闲已和奚云奚雨玩闹到一块儿,互相踩水,泼湿对方裤管。雪闲知晓要玩水,早已把流苏藏至衣袍最里侧,不让打湿。
可奚雨似乎打定主意,要报九年前那颗玻璃珠的仇,不断朝雪闲用力踩水。
雪闲见他模样激动,像个死命踩踏泥巴坑的小孩,不禁失笑道:“你自己小心点,别就这么栽到水里了。”
奚雨气愤大叫:“你以为我是弱智!?我是要把你踩进水里!”
话刚说出,他脚底便一滑,幸好奚云及时接住了他,忧心道:“小心点,别真的摔进河了。”
两人脸面离的极近,奚雨面色微微涨红,撑着他站起身
雪闲看见这一幕,心底一阵笑意。
烛鹊见不远处三人玩的正高兴,面上全是开朗笑意,他才将方才随意胡闹的面色收起,转用认真的口气,朝身边的硕长身影道:“倾羽,早上我去了主办方那儿一趟,说是放刺掌叶的人还未抓到,他们需要点时间。你觉得…对方会是故意的吗?可他若有明确目标要下手,怎么能确定他放叶片的那间,一定是医君所住?”
听见这段话,厉倾羽眉眼间瞬时冷意浮现,低沉道:“参加审仙大会的各家仙门,客房早在一个月前便已全数安排好,那两座落院挂着浸雾峰的牌子,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烛鹊蹙眉道:“可他针对的是我们其中的谁呢?”
厉倾羽朝不远处的清瘦身影看了一眼。
烛鹊惊道:“莫非真的是针对医君?”
厉倾羽:“当时铺床的小厮冲出房门,说是铺被时被扎到手。可审仙大会属大事,刺掌峰定是在仙门各家到达前,早就将客房整理完毕,以便迎接。”
烛鹊一个拍掌,悟通道:“所以小厮临时过去整理医君的房间,代表有人更早一步将其弄乱了。”
也许便是他们在另一侧落院分配房间时,偷听到雪闲和厉倾羽要住的是另一间,而房间一大一小,大的那间自然是首座所住,便笃定雪闲是小的那房,趁着人尚未到达,便偷偷进入,在床上洒叶。
烛鹊连通了这想法之后,说道:“可那人定未想到主办方如此慎重,在你们进落院前还派人再度整理一遍,那倒霉的小厮才被扎伤了手。听说现在仍在医馆疗伤。”
厉倾羽颔首,冷厉的脸色让人看了心惊。
烛鹊:“倾羽,此人会做出这般事,想必不用两天便会再度行动。可医君现在和你住同间房,至少人安全无虞。”
他不相信,有人敢动到手脚动到浸雾峰首座头上。
不远处,雪闲三人仍是互相踢着水乱泼,河水约在大腿一半左右,三人衣摆全玩得湿答答,可因水中的石头没有棱角,踩上去还挺舒服,让人越玩越起劲。
雪闲挡住一回奚雨侧面的泼水袭击,大笑道:“你那玻璃珠的事,我下回请仙君帮我注意有没有类似的法器,赔给你一颗就是了。”
奚雨气道:“你不如直接捡这河里的石头给我得了。”
雪闲灿笑:“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我便好好挑个一颗…”
话还未说全,蓦然间三人同时听见后头的喊叫声,语气慌张急促,伴随着呛咳声,似乎在喊着救命。
一知道有人落水了,雪闲没做多想,直接便噗通一声栽到水里,他小时候便谙水性,赶紧往落水之人那地方游去。
溪河越中间,水自然越深,不过一小会儿,他游至对方身边,俐落的架住对方肩膀,将人从河水中拉起,脚下仍不断踢着水,保持两人不沉下去。
可那人大概是太过惊慌,不断拉扯雪闲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到草般,双手胡乱挥舞着。
在雪闲也差点被拉进河水之际,一双有力的胳臂将他直接拽起,连同溺水之人一起飞上岸。
雪闲被水呛了几口,也跟着咳嗽,厉倾羽则是因方才拉人,故袖摆微湿。他全身皆是水滴,连藏在衣袍里的流苏也湿透了。
被救上来的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同样呛咳了好一阵,眼神却是一直瞧着雪闲,待咳声停止后,便连忙与雪闲道谢。
“你是浸雾峰的医修吧。我之前便耳闻浸雾峰来了个年轻的医修,这次一同参与审仙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