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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清予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眼睛倏尔睁圆,瞪着蔚楚歌。
蔚楚歌也不怕他,将唇瓣贴上去,灵活的舌撬开汴清予的牙关,将压在舌头下的褐色药丸送到对方的舌间,然后突然低头,咬了一下汴清予的喉结。
汴清予因猝不及防的微痒顺势仰头,口腔里药丸顺着咽喉而下。
“唔——”
蔚楚歌见到自己目的达到,手钳制的力道也松了些,但还是用着汴清予不能轻易挣脱开的力道,将原来拿捏下巴的手重新放回对方手腕处,双手的三指贴在脉搏上。
汴清予怒目圆睁,“你喂了我什么?!”
眼前的人只顾着药丸的效用,一心不能二用,终于给了蔚楚歌诊脉的机会,蔚楚歌将双手手指搭在脉象上,之前为了防身学了一些皮毛医术,这脉象,虽有涩脉和结脉,可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怎么隅中时虚弱成那样……
蔚楚歌内心存疑,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反而嗤笑道:“毒药,你信么?”
汴清予皮笑肉不笑,“那蔚掌门不惜以身试毒含于口中,是想与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蔚楚歌闻言愣了一瞬,似乎真在思考汴清予的话,而后大笑道:“那倒也不错。”
汴清予依然盯着蔚楚歌不放过。
蔚楚歌被汴清予的反应取悦,轻笑几声,也不打算继续捉弄汴清予道:“给你治伤的药。”
“今晚你就在这睡,我今晚不动你。”蔚楚歌衣袖临空一甩,挥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凑到汴清予耳边,恶劣地咬了一下对方的耳垂。
汴清予意料之中身体一颤。
蔚楚歌轻声呓语,气息尽数喷在汴清予脖子上,“但是你要是被我发现你今晚敢逃,我就是不睡也要把你艹的下不来床。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然后蔚楚歌往架子床外侧一躺,根本不打算征询汴清予意见。
汴清予左手边是蔚楚歌,右手边是粉白墙壁,两面夹击,走投无路,只好乖乖躺着睡觉,身体被柔软的鹅毛丝衾包裹,很快三丹田处皆生出一股暖意,汴清予知道是蔚楚歌喂的治疗内伤丹药起作用了。
窗外一轮弦月半躲半藏于乌云之后,月华顺着窗户缝隙流入室内,在地上结了薄薄一层霜。
第29章
虽然昨晚的赤焰帮事件搅得人心惶惶,但是今日三派切磋照例继续正常举行。天权,天枢,开阳三派弟子跃跃欲试,可终究不如昨日的比试的弟子那样打得酣畅淋漓,全神贯注,原因无二,正是因为赤焰帮一事带来的谜团。
开阳派已经派弟子日夜兼程送信前去蒲州,以告知赤焰帮帮主此事来龙去脉。
第二日,环绕于擂台的阁楼上前来参加的江湖人士还是肉眼可见得少了许多,部分侠士先行告退以求平安,也有一部分侠士反其道而行之,认为有北圻宗的庇护相比回自己门派更加安全,且迢迢路途,不可知的变数太多,于是便留在北圻宗,以不变应万变。
无名的低压笼罩在擂台上空,空气变得稀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孟扶渊知会汴清予之后,偷偷回了一次竹林小筑,挥墨写了一封信笺,藏于机关鸟腹之中。今日奇事接踵而至,孟扶渊不敢稍有懈怠,更不敢忽略任何危险因素。燕元白的事情,孟扶渊总要写信确认一番,才能真正放心。
机关鸟有一点好,就是能够以极限的速度坚持完全程,半个时辰后,十六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孟扶渊通览信的内容,十六的意思是,自己离开无为山庄那日午时,霍庸确实去过庄口,是否救下他人十六也不清楚,另外,霍一此刻身在无为山庄。
孟扶渊拿着火折子,点亮了雕花镂空烛台上的红烛,将信就着火焰烧成灰烬,信纸的一角迅速变成黑灰色,然后开始向内蜷曲,孟扶渊望着橙心的烛火出神,又想起燕元白毫无破绽的身份。
大约是我多想了,孟扶渊心中默道。
只见信纸变成余烬,落在铜盘中,孟扶渊又听到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实木窗棂,孟扶渊推开窗,只见窗外半空中一只木制苍鹰,红松木轻便,嵌入木材的黄色琉璃珠作为眼珠,爪子和翅膀处的关节用榫卯结构代替,正是汴清予用来和自己传信的那一只。
孟扶渊将苍鹰取下,放置成与自己面面相觑的模样,然后右手将右眼珠转动三圈,左手将左眼珠转动两圈,苍鹰两腿之间的位置掉出来一个卷成圆筒状的纸,孟扶渊将之打开,展平。
汴清予这封信比以往都要长,孟扶渊只略略扫一眼信的长度,便眉头一跳,为了一次写完所有想说的话,汴清予用的笔细若蚊足——
“刺杀庄主的刺客是蔚楚歌的人,我猜他此举是想试探无为山庄的实力,并不是真的想当庄主当场殒命。至于庄主行踪泄露一事,我尚且不能确定天枢派有没有蔚楚歌的棋子,但是庄主也要万分小心,切不可放松警惕。十四日后三派切磋结束,若无意外,开阳派最后,天权派第一,结果一出,三派切磋告一段落,庄主便可启程替我去找一找《陵元功法》的线索。”
孟扶渊颦眉,暗自思量:确实,那一场刺杀有百害而无一利,打草惊蛇。那晚就算没有燕元白出手相救,自己也不会因此一命呜呼,顶多受一点皮外伤。
还有昨日蔚楚歌当着众人的面揭穿自己无为山庄庄主的身份,就差把“我暗中调查过无为山庄”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蔚楚歌这么做,无非就是自恃天权派武功高强,纵使“敌人在暗我在明”,天权派不怕结盟,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