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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句话,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红了一圈,双手握得紧紧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解恪显得很沉默。
他沉吟许久,才掀开唇瓣说道:“会的……”
陛下将他派来这里,便是这个打算吧。
蛮夷小国一日不收服,北泌国边部便一日处于危险当中。
解恪明白这一点,只是,他不免想到那一日的情形。
时间倒回到两个月之前的某日。
天色清朗,又招收到一员大将的霍容心情极好,御书房内,她正与先前在洪涝之中立下大功的南祚择交谈。
南祚择这一次进宫面圣,一是叩谢帝王招揽之恩,二是将他这些年在水利之上的一些经验之谈告知她。
一方面是方便做之后的记录,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下一次去巣州任命做准备。
“南大人还是不愿意回来吗?”霍容一问出这句话,便看见南祚择的目光黯淡了些。
他摇了摇头,轻声回:“父亲心性高傲,始终对于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望陛下宽恕。”
南堰秉性刚直,可惜,刚过易折,他不愿,也就罢了。
霍容颔首,她思索片刻,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当年的事情,朕会公布天下为南大人平冤。”
帝王如此,对于南家自然是极好的。
南祚择心中不禁洋溢出点点感动,唇瓣微抿,忙弯腰拱手道谢:“多谢陛下!”
“不必谢朕,当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哦对了,你那位至交好友,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吧?”
“陛下是指……”
“解恪……”
霍容淡淡的点出这个名字。随之,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出现在殿内。
第191章
陛下是个女儿身17
解恪出身的家族或许可以说是非比寻常。
解家自千年前开始传承,他们亲眼见证王朝兴替,战乱纷争,世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历史。
不管是史书上记载的,还是没有记载的,他们都一清二楚。
族中之人更是如同上古时期的修士一般,他们不死,不老。
有着令世人艳羡的寿命和武功,没有人能够轻易伤到他们。
即使受了重伤,也能耗费时间慢慢修复,除非,身体被完全毁坏。
解家的存在太过于逆天,放在这等小世界中合理吗?
自是不合理。
世间法则向来公平,当你拥有这些强悍的能力,也注定会受到法则的限制。
那种限定比之寻常更要苛刻,解家的人唯一致命的一点——
就是他们永远不能出世,他们不能被世人所知,漫长的寿命都要活在黑暗中。
并且,必须守在长安之中,若有王朝在此扎根,帝王入主,解家还必须保护帝王的安危。
这就是法则对他们的限定,超出法则之外的结局,是消失。
他们亲眼见证过,有解家的子弟不信邪走出长安,可走出去的第一步,那个人就凭空消失。
不过多久,所有人的记忆中都不再有他,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唯独只有解恪是独特的,他记得当年目睹的那一幕,他也可以短暂时间的离开长安。
可这份独特,更令他厌烦。
他讨厌这些桎梏,却没有任何办法逃脱,这种如同活在别人掌控之中的生活,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么多年来,南祚择是他唯一的朋友,当年他的离开,的确是他的一个心病。
解恪抬眸和南祚择对视着,后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愧疚,唇瓣嚅动着缓缓叫道:“阿恪……”
南祚择并不清楚解恪的家族,但他知道,解恪的朋友只有他。
离开后,他也写过信给他,可不知为何,他却一直没有回复他,南祚择一直以为他是怪他的。
此次见面,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见解恪垂眸,他在心中叹气。
“近来,如何?”解恪十分平静的问他。
曾经令他不能释怀的,如今却也没有那般难以面对了。
也许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吗?
他悄然将眸子偏移到从容带笑的霍容身上,「少年」唇红齿白,唇畔边噙着的笑容带着些许玩味。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她轻轻挑起眉梢,唇角的弧度扬得更大。
解恪漠然的敛眉低目,不远处的南祚择虽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未曾揣摩过多。
毕竟,两个大男人,谁会去想那么多?
更何况当中一位还是天子。
“一切安好。”一问一答,太久未见,甫一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了。
沉默片刻,霍容都瞧不下去了,昔日两位旧友,现在看着却那么别扭。
她撩开眼皮睨向解恪,淡淡说道:“解恪,南祚择过些时日即将离京,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一路平安。”
四个字,简洁明了。
简直不要太符合解恪的性格。
霍容无奈的扶额一笑,这人啊,真是的。
她看向失笑的南祚择,启唇道:“这一次的会面匆忙,待你从巣州归来,你二人再寻个时间好好谈谈。”
南祚择听话知音,也不再多留,躬身告辞。
“是,多谢陛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霍容点了点头,南祚择前脚刚刚离开,后脚纯祥的身影便急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