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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幸安此时对何矜的印象多半还是冷淡居多,虽然觉得她阴差阳错地救过她,且中邪之后难得不再那么乖张吓人,甚至仔细琢磨琢磨,甚至还极可爱的。
但谁知道这个可爱鬼能在她身上留多久?事后会不会反弹得更凶狠?
怕了怕了。
他只漠然道:“这我哪能知道?”
张迟锦倒是没再说话,早靠在谢幸安身上睡着了。
谢幸安知道张迟锦说得不错,因此他打算从善如流,特意买了红绫饼想先前去拜访一下颖国公。
这天谢幸安人才从八宝楼出来,就见有顶素净的轿子落在门前,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匆匆跑进去,不多时就嚷道:“没了?红绫饼怎的就没了?我家老爷可就好这一口的。”
“实在对不住。这饼饵珍贵且工序繁杂,小店每日仅能卖这一盒,被方才的公子买走了,您看……”
谢幸安闻言,毫不迟疑地直接亲自把手伸向那顶低调得毫不显山露水的轿辇,“大人您若不嫌弃,在下的这一盒,可赠与大人便是。”
隔着靛青的帷裳,里头发出一阵爽利的朗笑:“年轻人,你认错人了,老朽可不是什么大人。”
谢幸安只顾继续道:“哪怕不是大人,也是长辈,就当做晚生给您的一份心意。”
轿里的人笑得更不拘了,他也未再谦让,只道:“好!”
只等到谢幸安把饼饵交到管家手中,里头坐着的人才透过轩窗望了他好几眼。
“大人,听说这次科考尤其胡闹,前三甲尤其荒唐。状元是颖国公家的,榜眼是武清伯家的,更没想到探花郎,居然是因为长得好被陛下钦点的。”
吕首辅只笑不说话。
他本来在朝廷勤勤恳恳,也算个清白正直的好官,哪知道生了个狗儿子,惹上了人命案子。正逢阉党作乱,他心累不已,就直接上书“养子不教父之过”,干脆称病,闭门不出了。
吕首辅发问道:“先等等,你说……这个探花,他姓什么?”
管家躬身:“似乎是姓谢。”
“姓谢……瞧他那模样,莫不是、谢璧的儿子?”
“这老奴便不知了。”
“行了,回府吧,毕竟我还有病在身,被人瞧见了不好。”
吕首辅把那包红绫饼摊开在自己的膝上,捏起一小块尝了尝,拂去掉落到衣裳的碎屑,似笑非笑。
吕首辅虽没看清那个少年的正脸,但他却不知为何,隐约觉得,高善那伙狗东西的好日子,没几年就要到头了。
◎最新评论:
【讨厌张迟锦这个人,非要给别人强加他自己喜欢干的事儿】
【哈哈哈,能让蓉娘做厨娘的,我觉得男主应该可能会更绝!!!!】
【蓉娘以后不要搞事儿影响男女主的感情】
完
第三十章
◎焚得好,下次不准再焚了◎
“公子,您把这红绫饼都随手送人了……”阿默跟了谢幸安也有些时日了,就从没见他这么大方过,难得特意来买一盒名贵的饼饵还是送人的,他不理解但还是问着,“我们要再去买些别的么?”
“不必了,是我一时犯糊涂了。”谢幸安长舒一口气,微微眯着眼道,“或许这就是它最好的用处罢。”
在谢家倒台没多久,谢幸安就听说过吕首辅因受到儿子牵连,向承顺帝自请乞骸骨一事。只是他没留意到,都过了这么些年,吕首辅都只是称病不朝,但他并未告老还乡,地位仍然屹立不倒。
虽说这人早在京城高官里很久没刷过存在感,但提起来首辅,兴许所有人哪怕脑子转半天,也能转到恍然大悟道,竟还是姓吕的!
高太监动天动地都没敢动吕首辅,原因无它,不过因为吕首辅在前朝时便是先帝最信赖敬仰的恩师,承顺帝还在吃奶时,就整日潜移默化地被先帝告诉,吕首辅,是个朝中的顶梁柱,缺不了的股肱。
高善再受宠信,也不过是被当成玩意的太监而已,并没那个本事能跟承顺帝的亲爹叫板。哪怕吕首辅在被儿子牵连后多少年没出来,他胆敢说吕首辅一句坏话,也能被承顺帝骂个半天。
“是了,阉党再权势滔天,这天下终究是不姓高的,能收拾他们的,不过陛下而已。”谢幸安沉思道,“更何况讨一个人的欢心,总要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啊,是啊。”阿默琢磨了半晌总算听出来了,公子这是想跟陛下交好了。虽说不算什么坏事,但京中这几日也有传言说,公子能得这个探花,多半只是因殿试时被陛下瞧见了长得好看。
一个男子好看得成了笑话,总不能算是幸事吧?
承顺帝荒唐得早就人尽皆知,但公子他当真不在乎这些流言纷纷么?
阿默才被卖来京城不久,他哪知道谢幸安的过往?
一个从十岁开始就受尽了嘲讽和欺凌的小可怜,听的话里十有九句半都是难听至极的辱骂,还想跟他讲什么狗屁的人言可畏?
当初他连失父母、举家被抄、两具尸首都无从安葬时,世人笑他是懦夫之子,砸给他的全是臭鸡蛋和烂白菜叶子。高善为了取乐把他弄进府,弄一堆银子扔到狼狗窝里,说他只要能活着出来就赏给他。
等到他几乎没了半条命,浑身是伤地得了安葬爹娘的银两后,谁知道被何二小姐看见从高太监的府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这个自幼乖张的小姑娘不分青红皂白,随之大肆宣扬他谢幸安有多恶心,居然给太监做了一夜的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