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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幸安生怕自己眼花,凑近些定睛瞧了瞧,惊喜得瞬间粗喘着失笑。
的确是有心跳了!
“阿姐,阿姐!”这时候何冕带着几个小厮从远处匆匆忙忙地边喊边跑过来,“阿姐别怕,我来救你了。”
正巧赶上他今晚半夜睡不着,闲逛的时候发现何矜院里的灯都还亮着,他不问不知道,打听后才发现原来何矜去跟谢幸安出去了一趟,半夜都还没回来。
非人哉,这还没成亲呢就哄得姑娘家夜不归宿,他就知道谢幸安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冕手里提着灯笼,身后的人一个个都拿着棍棒,他边跑边照见了谢幸安正跪在地上,身侧还躺了个姑娘。
这还了得?他……他他他,他这分明在对何矜欲行不轨!
何冕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下流,无耻,混账,臭不要脸!
“你……你在做什么?谢幸安,你快放开我阿姐!”
谢幸安在听见何冕的声音后,默不作声偏偏头,操起来方才扔到一边的外袍,赶紧严严实实地裹到何矜身上。
谢幸安愣在原地没动弹,微微闭上眼,已经快累瘫。他接下来就听见何冕的怒气值爆表的骂声悠悠回荡在自己的头顶:“谢幸安……你,你对我阿姐做什么了?我阿姐怎么就昏过去了?你……你给我阿姐下了药?你……你欺负、侮辱了她?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眼前的情形确有发挥的余地,何冕的构思能力极强,直接在心里凭空上演了一场色胆包天的恶棍欺凌良家少女的大戏。
“你这个畜生!你给我站住别动,我要告诉爹爹去,让他立刻派人来打死你……这种人面兽心的……”
何冕又气又急,骂人的话张嘴就来,和连珠箭似的停不住。
谢幸安知道解释不清,也根本等不及解释,只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何小公子,二小姐溺了水,我虽施了救,但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别的伤处,她此刻仍危在旦夕,你若是信我,就赶紧去找郎中救命……”
“溺……溺水?”何冕一听更加不淡定了,急得瞬间跳脚,“那我阿姐好好地跟你在一起,怎会溺水的?”
“是我对不起二小姐,可来不及说这么多了。”谢幸安身上血迹斑斑,衣裳也有很多处被划开。他在不停地施救中劳累得脸色发红,嘴唇却极为苍白,一双桃花眼水盈盈地又带着不容人怀疑的坚定,“何小公子,你若听我的,就尽快去寻郎中,她真的,不大好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何冕虽说极为看不惯谢幸安,可到底最牵挂的也还是何矜的性命,他低头看着何矜真的闭着眼一动不动,直接也是慌到不行,“我……我这就去找郎中,但是谢幸安你给我记着,要是我阿姐有什么闪失,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小公子放心,二小姐若真有三长两短,谢某定会直接把命赔给她的。”
“你的命哪能和我阿姐的一样?”
何冕不屑地嘲了声,转身就朝着来时自己骑的小红马飞快跑过去。
谢幸安手臂发力,把何矜横抱起来跟在何冕后头。他右腿上的伤其实极为严重,但一直没能顾上,此刻还有鲜血顺着刺进去的断木往外流。
但他一步步走得格外稳当,甚至都没落后何冕多少。待他要抱着何矜上马车,就被一个小厮喝到:“站住,你上去干什么?”
“混账,别吓到阿姐,让他上去!”何冕转过身从头到脚地望了谢幸安一眼,警告道,“我跟你说,你最好老实些,别想趁机占我阿姐的便宜!”
谢幸安把她抱进马车之后,心疼地发觉她身上有许多细小的皮外伤,才又取了条干燥清爽的毯子替换湿透的外袍,给何矜仔细裹好。她在行车的颠簸之中,吐了好几口水,巧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无一例外地吐到了谢幸安身上。
此时的何矜只觉得到整个人形魂分离,好像马上就能完成原地飞升。
该死的,这次又是哪个不要脸的下的药?还弄沉了画舫?
防不胜防,原书里也没这回事啊。
不过再纠结凶手是谁,好像也跟她再没什么关系了。
嘿,一朝意外穿书之后,她,终于要成功地被玩死了。
其实淹死的感觉也不并好受,像被人拿手狠狠地扼住喉咙,用力,再用力地收紧,直到再也不能自由呼吸。
一片恍惚之中,何矜似乎瞧见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原主。
她亲切热情地打招呼道:“二小姐,你看,穿成你之后,咱俩的死法还是一样,你是溺毙,我也是!”
“这不就巧了吗这不是?”
但何二小姐根本没理会她热情的套近乎,自顾自地朝黑暗的那头走远了。
既然大家都是做了鬼的,何矜觉得自己似乎也该跟上去。
但她并没能走两步,就感觉自己被有人用一双无形的手奋力地往回拖,拖离了潮湿阴暗的灰黑交界,拖到了一片暖和光亮处。
那个人像在吻她,且吻得十分用力,嘴唇都给她啃肿了。
何矜整个人一懵。
大兄弟,够狠啊。
直到胸腔也被按着,按得生疼之后,她才明白过来,是有人在救她,想要把她再次带回到这坑人的穿书世界去。
何矜的魂魄渐渐回到了身体里,只是药力作用下,她不能动,口不能言也睁不开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谁抱在怀里,那人身上湿漉漉的,可没来由地让她觉得安稳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