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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矜伤心得哗哗掉眼泪,怎么都哄不住,她四五岁时身体还极差,直接就因此哭得背过气去。
班上的小孩们本来还以为她就是偷懒、找借口逃学,纷纷表示鄙视。直到被老师组织去医院探望她,他们才知道何矜小朋友真的为了几只鸡难过到生病。
往事随风不可追,就这还是妈妈告诉她的。
但何矜长大后的本性依然没变,她在等红灯时,偶然碰见那只街头游荡着的流浪狗,怕它被车撞到,才好心过去把它引到安全地带,结果她自己竟被一辆违章驾驶的四轮车直接撞死。
这辈子她依旧没变,成天吩咐丫鬟去给街上的小流浪们喂饭,即便也被不少人暗戳戳地骂伪善,她也不在乎。
她乐意,她喜欢。
而跟何矜截然不同,原主何二小姐自视甚高,天生冷血冷情,在原书里哪怕谢幸安一再忍让,都没能让她有半点触动。
何二小姐因长得尤其美貌,便认自己为天之骄女,众生全是蝼蚁。而除人之外的任何生物,在她看来,要么仅有能吃这一个用途,除此之外、屁用没得。
云棠自然而然提出要烤松鼠,本以为能戳中何二小姐的兴奋点,谁知让何矜直接冷脸,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云棠好委屈,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和死路理应没错,却被刀得清清楚楚,又莫名其妙。
可小阿矜明明上次在宫里还担心他,让他当心谢幸安这个变态来着,这不明明还是有情意在的嘛。
鉴于考虑到这三口之中,只有镇北侯一个正常人,何矜同谢幸安对他的印象也并不差,便也没有刻意回避,只跟他不亲不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夫君,你饿了吗?”何矜把谢幸安扶到一块扁平的大石上坐下,“我去让人给你取点吃的?”
谢幸安“嗯”了声,明目张胆地靠在何矜肩膀上,跟自己的娘子耳鬓厮磨。
这本该在外人眼里是足够脸红心跳的场面,但被云棠跟付婉仪这两个关注点清奇的看去了,那就能成为另一番争执的导火线。
云棠淡定地抬起脚,用鞋尖挑起来地上几乎已经全部入了土,毫不碍事的一颗小石子,眼神像长出片片锋利的刀,“唰唰”割在谢幸安的脊背上:“嘚瑟,接着嘚瑟,炫耀他有娘子扶,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啊对对对!”付婉仪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挑起脚尖,把骨碌碌滚到她那边的小石子给云棠又踢回去,歪头怼道,“谢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整个北辰最好看的男人罢了,不过是年纪轻轻高中探花罢了,不过是天子宠臣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哪有您堂堂男宠……有本事,是不是?”
呵呵。
云棠发誓,他只是想在何矜面前挽回一些破碎的尊严,才没选择在此时,锤爆付婉仪的脑袋。
“哎,谢夫人,拿吃食大可不必吧?这不都有现成的?”镇北侯伸手阻挠,凑乱乎道,“如今正是时候,猎物满街跑,随便打几只就地生火,烤了吃点热乎的不更好吗?”
“是,可是我们……”她扭头慢慢地看了谢幸安一眼,“我们又没带弓箭,还有我夫君……”
后边这句才是重点,她不想让谢幸安在身负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再张弓搭箭。
谢幸安却正好亦有话要说。
他自打习武之后,早不是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身子恢复得也可以,此番带何矜上山,除了捉松鼠,还顺便在车里藏了弓箭、准备给她打猎烤肉吃,美其名曰:重温婚前的美好回忆。
咳,如果让何矜知道了也能赞同一句,那算美好的话。
谁能想到变故陡生,在这破地方竟还有人跟踪监视他。而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那文文弱弱、只能以身为颖国公挡剑的书生人设,绝不可崩掉。
谢幸安今日最恨死探子,耽误他跟娘子回忆温情。
不过倒没有关系,他亦有别的方式,可以继续。
“嘶,吼……”谢幸安装作疼得捂住胸口,侧着贴在何矜的肩上,眉头紧蹙,声线明显在细细地抖,“娘子,为夫的伤口好痛,这次怕是不中用了,没法为你打到猎物享用,你别怪为夫,好不好嘛?”
镇北侯:“……”
树上在暗中观察的两波黑衣人、身子齐齐猛地一颤。
他们做错了什么?风儿又做错了什么?居然传送过来个大男人恬不知耻的撒娇声。
汝娘也,这让他们回去跟主子怎么学?
云棠:呕。
这真的是恶心他妈夸自己的儿子,好恶心。
他好像是有那什么大病吧?一处伤养来养去、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俩月还这样?就算是挖了心、再填上也该长好了吧?
既都自己承认不中用了,还要什么娘子?别站着茅坑……呸,小阿矜啊,怎么可能是茅坑呢?
何矜只想拧谢幸安的大腿,告诉他光天化日的少演戏装矫情,但围观的人过多,她也担心他是真的扯到伤处,只能抽搐着嘴角,温和一笑:“怎会呢?我都懂,当然是夫君的身子最重要,打猎的事,不着急的。”
云棠抚了抚胸口,忍住想哕的冲动,在镇北侯面前终究收敛了点,踱过去拱手道:“在下的箭术还不错,小……谢夫人想吃野鸡野兔什么的话,愿为效劳的。”
“不必了,我不饿。”
“不必了,我夫人只喜欢吃我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