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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漠骑马在前头,把黎文漪的马车护送回了黎府,马车停了,黎文漪掀开车帘的一角,发现徐漠居然把她送回了家。
黎文漪不解又有些生气道:“徐长史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拿我寻开心吗?”说什么要她的供词,却莫名其妙地回了黎府,这人是在想什么?
徐漠翻身下马,安抚黎文漪:“黎小姐误会了,本官并无此意,宴少卿曾吩咐金吾卫那日之事,不能影响黎小姐,若本官将黎小姐带回金吾卫,恐有伤小姐名声,供词在哪里都能写,在黎府写也是一样的,而且黎小姐可安心,小姐的证词只会呈给相关查此案的官员看,不会泄露半点的。”
为了宴烽,徐漠拿出了他最有礼的态度了,证词不证词的,都是糊弄一下黎文漪,回去他就烧了,留着也用不上。
得知自己误会徐漠了,黎文漪心怀愧疚,给徐漠道歉:“误会了徐长史,是我的不是,多谢徐长史和宴大人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了。”
“不关黎小姐的事,是本官没有事先说清楚。”
真觉得抱歉,以后最好就离顾忱远一点,对大家都好,徐漠腹诽着,面上却不敢得罪黎文漪,宴烽对黎文漪的兴致不知道何时才会消退,目前看来是还早得很,以后免不了他会要跟黎文漪打交道,把人得罪了,以后宴烽给金吾卫找事的时候,他就不好来拜托黎文漪了。
第二十三章
宴烽因办理夏贵妃葬礼一事有功,被元朔帝当朝嘉奖,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下了朝,宴烽和徐漠一同离开,路上黎彦谦正在等着宴烽。
同行的徐漠知道这肯定不是来找他的,他跟黎彦谦没多少交流,且他不擅长和不喜欢和黎彦谦这类人打交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等,你先别急着走,也与你相关。”
宴烽叫住了徐漠,黎彦谦找他的目的为何,他不用猜都知道。
徐漠留下来了,黎彦谦看到了些许曙光,之前宴烽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商量,可是从自家妹妹口中得知皇上要审问崔安成时,黎彦谦就沉不住气了,人到了皇帝手里,他还能再见到吗?
“宴少卿,先前所托之事,不知可有难处?”
他等了不少日子了,宴烽这头一直没有回信。
宴烽面有难色,惭愧说道:“受人之托,本该终人之事,无奈皇上得知崔安成和夏贵妃一案有牵连,非要亲自审问,人是徐长史押送到皇上跟前的,但是案件已结,却不见皇上将人押回金吾狱,我跟徐长史也正纳闷这件事,真不知那崔安成还惹上了什么官司,竟让皇上不愿放人。”
黎彦谦听后,不禁紧握了双拳,他本以为皇上是被下面的人蒙骗才会让韩家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然而皇上将崔安成私下收押这一举动,让黎彦谦的心寒了半截了,皇帝是知道的,知道韩家是冤枉的,明知事有蹊跷,却不重新审查,这就是他该忠心侍奉的君王吗?
“斗胆一问,宴少卿可知崔安成现今被关押在何处?”黎彦谦强装镇定,额角的青筋和咬牙低沉的声音已经泄露了他的愤怒。
宴烽遗憾说道:“抱歉,本官也曾问及皇上崔安成的去处,但是皇上并未透露给我,我不得而知。”
眼见黎彦谦眼中的失望愈发深了,他又问徐漠道:“徐长史,此事你可有头绪?”
徐漠会意,正色道:“我倒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不过不太好办就是了。”
“还请徐长史之指点一二,我感激不尽。”黎彦谦给徐漠行了一礼,韩家本和他们黎家交情不错,昔日故交含冤莫白,他岂能不尽力为之,且韩家之冤一日不昭雪,他的妹妹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肆意生活。
“客气了。”徐漠漫不经心地说道,借此事卖黎彦谦一份人情倒也可以,他们金吾卫从来行事张扬,能少被御史台那帮人盯着是件好事。
“皇上的亲卫羽林军,其大将军谢涛是最受皇上信赖的。”徐漠暗示黎彦谦,根据他的消息,崔安成还活着,至于黎彦谦能不能见到活着的崔安成,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十多年前的案子,还牵扯进了皇上,他是没有兴趣去掺和的。
“多谢徐长史。”得了消息的黎彦谦跟宴烽、徐漠二人道别,行迹匆匆,他也是明白崔安成非早点见到不可的。
黎彦谦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徐漠才问宴烽:“这就是你建议皇上将崔安成弄到羽林军去的原因?”
宴烽眯着眼笑道:“我想试试黎彦谦这把刀有多锋利。”
皇帝的心腹,一个就够了,多了就拥挤了,尤其是谢涛从少年时期开始就跟在元朔帝身边了,要取而代之,并非易事。
*
春光易逝,初夏已至,窗外榴花似火,艳绝晚霞。
黎文漪静静地欣赏着美艳的石榴花,想起了受众人称赞和追捧的宴少卿,她似乎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
他的消息,黎文漪是经常听到的,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沣京城各处谈论宴烽的不在少数,听的如此频繁,却大半个月都未见到真人了。
“小姐,这花当真这么好看?你已经快看了半个时辰了。”
黎文漪视线一直在石榴花之上,青萝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家小姐似乎是有心事了。
黎文漪收回目光,有些低落地说道:“不是,我是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