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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没有人来此处赏景?”黎文漪挺好奇的,此处赏景最好,除了她其余人竟是一个也看不到,要不是有丫鬟来招待,她就要以为这里是不许外人进来的。
小丫鬟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
这让黎文漪有些不安了,在别人家里做客,躲到这清幽的地方来,周围又没有其他人,是不是不太妥,她犹豫了,“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唐月璇很是积极,劝慰黎文漪:“小姐跟薛齐歌有过节,避开她也好,若是寻常人,有我在,定是不会让人伤了小姐,可那些出身权贵的,我身份低微,不好跟她们动手,刚巧此处无人,小姐权当躲个清净吧。”
“就是,小姐就听月璇的吧。”青萝在一旁应和,上回遭遇贼匪把她吓坏了,她不希望小姐再对上薛齐歌那样目中无法的人,她担心黎文漪吃亏。
她们二人相劝,黎文漪最终还是应下来了。
唐月璇靠着窗户,眼尖地看到了下头的人,她压低着声音提醒黎文漪:“小姐,是薛齐歌。”
一听是薛齐歌,黎文漪也走到窗户边上,打探下方的动静,因为她对薛齐歌是有恨意的,不管是派贼匪袭击她导致黎家家丁殒命和宴少卿保护她受伤,还是安南侯和羽林军谢涛联合暗算了她兄长,她和她在乎的人都因安南侯府受了不少的罪。
黎文漪能清楚地看到回廊处的薛齐歌,听到她说的话。
“那个姓黎的小贱人真有手段,把宴少卿迷得团团转,宴少卿近来总往黎府跑,还为了她受伤了,真是个狐媚子。”
“可不是,他们黎家人全部都是些不讨喜的。”
“看来是我们侯府给他们兄妹俩的教训还不够,他们才会如此张狂,等着吧,本小姐总有一天会要黎文漪好看的。”
下头的话越传越远,黎文漪紧抿着嘴,脸上怒容尽显,如此蛮不讲理、无视法度的人,着实可恨,她恨不得将人扭送大理寺,依法惩处这些逍遥法外的坏人们。
薛齐歌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了,人也走了好一会了,唐月璇好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告诉黎文漪:“小姐,薛齐歌身上的玉掉在那里了。”
黎文漪顺着唐月璇指着的地方看,那是薛齐歌方才经过的地方,确实是有一块玉静卧在地上,墨色的和田青玉在偏白色的大理石回廊上十分显眼。
“你怎么知道那是薛齐歌的玉石?”黎文漪不确定地问道。
“方才她经过时,我见到那块玉是系在她腰间的,是她的玉没错。”唐月璇很笃定。
黎文漪低头沉思了一会,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下面有一个衣着华丽且獐头鼠脑的公子哥打下头路过,捡起了地上的那块玉,仔细端详了一会后,不怀好意地一笑,将玉收入了怀中。
唐月璇嗤笑一声,颇有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下薛齐歌惨了,捡玉的那个,叫姜明,是沣京有名的纨绔,沉迷酒色,为人卑鄙狡诈,现在他捡到了薛齐歌的玉,以他不要脸的程度,沾上了他,估计薛齐歌名声也就差不多要完蛋了。”
黎文漪秀气的眉头蹙起,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月璇,有劳你去从姜明手里将玉拿回来了。”
“拿回来?”唐月璇不可置信,薛齐歌可是她的仇人,看着仇人遭报应不是一件好事吗,黎家小姐是不是好心过了头了,唐月璇不大情愿:“小姐,管这么多做什么,你不去趁机踩薛齐歌一脚已经是很善良了,何必为了这种人做好事,她又根本不会领情的。”
眼看着园中姜明的身影要走远了,黎文漪也来不及解释,严肃地问了唐月璇一句:“我可以命令你吗?”
唐月璇跟在黎文漪身边好些天了,头一回见她严厉的态度,没有再多做争辩,“是,我这就去。”
不多时,唐月璇就将玉拿了回来,她将玉交给黎文漪,心里还是不能明白,黎家跟安南侯府已经是有仇了,对仇人心软就将会是给自己人带来灾难,唐月璇早有耳闻黎家人多少都有些固执,可眼下这种事情真不应该的。
“小姐心善,我自是知道的,但是世间上有些事情,是需要以恶治恶的,太过拘泥于良善,造成的后果有可能是更严重的。”
黎文漪看了看手里的和田青玉,上头刻着一个小小的薛字,还真是薛齐歌的玉,唐月璇在她身边好言相劝的话,她听进去了,可她不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月璇,我从来不反对以恶治恶,以恶治恶需要惩治邪恶的人有绝不动摇的毅力,那样的人才不会再黑暗中迷失自己,而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样的人,一旦放任了自己,从冷眼旁观他人作恶开始,以前坚守的君子操守就会一点点崩坏,人变坏起来是很容易的。”
她何尝不想薛齐歌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她还是想通过正当的方法来处置薛齐歌,谨慎的、不违背她的原则的,她自认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做唯有时时勤拂拭,莫使她那颗君子之心有尘埃。
她看不起薛齐歌下作的手段,也不能亲眼见其他人有不轨举动而无动于衷。
任务失败的唐月璇望着黎文漪坚定的神情,心里五味陈杂,任务失败意味着她会受到主子的责罚,同时她又对单纯的黎文漪能坚守自己的德行,不落入主子的算计中,有了些许佩服,她从未见到主子的谋算失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