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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借什么这么笃定的?”
“凭黎彦谦舍不得让阿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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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黎彦谦自觉伤口不影响行动了,就要去御史台当差,刚出门,就被苏溪亭拦下了。
“苏太医,我有公事要办,若无紧要之事,等我回来再说。”
苏溪亭没有让开,他压低着声音:“非常紧要之事,我不会耽误太久,还请黎大人给我点时间。”
黎彦谦没办法,只好将人请了进来,挡在他跟前的苏溪亭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样子,不让他说,恐怕是出不了门的。
进了府内,苏溪亭看向周围的下人不肯说话,黎彦谦无奈挥退了众人,“没有其他人了,你可以说了。”
“黎大人你不能同意宴烽跟黎小姐的亲事。”
“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个,我就不能奉陪了,我们黎家的事情还不论上苏太医来指手画脚。”
黎彦谦板起了脸,就算苏溪亭治好了他的伤,对他有恩,也绝不意味着他能利用这份恩情来左右他妹妹,谁敢要挟他妹妹,他就跟谁不客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黎小姐她,她跟我……”苏溪亭说不出口,他也同样不想阿漪知道那些事情,但是他不说出口,就很可能会再次失去她。
“她跟我已经定过亲了!”
第三十三章
宴烽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退,他背着的手紧紧握起,若不是当着黎彦谦的面,他维持的君子面具就要被他的怒意给撕破了。
试问谁兴致正高昂的时候,被人泼了一头冷水,还能保持住不露出真面目来?
宴烽他就能,他手心握着的暖玉因用力过大,在他白皙的掌心留下印痕,带着些许温度的玉让他逐渐冷下来的心有了点温度。
简直该死,他对黎文漪有前所未有的兴趣,一想到能完完全全地占有她,他兴奋到全身战栗,本来他计划好了,定亲之后立马定下亲事,成亲了他就能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眼下这股兴奋,被人生生掐断了,这种憋屈感,宴烽已经好多年没有遭受过了,这会他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是相当的有控制力了。
“黎兄,以这等理由搪塞我,是看不起我吗?”
宴烽言语中咬牙切齿的意思,黎彦谦听出来了,可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前天苏溪亭没有来找他,他今日是会答应宴烽来提亲的要求的,他最多也就是在日后正式定亲和娶亲的时候尽量多为难些宴烽罢了。
他家阿漪的心思在谁身上,做为最爱她的兄长,黎彦谦不可能看不出来,然而现在,事情变复杂了,他需要给苏溪亭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需要时间。
为了自家妹妹,得罪人的事情他该做还是要做的,黎彦谦跟宴烽解释道:“宴少卿,我并未轻视与你,宴少卿也知道,阿漪自小她身体不好,有得道高僧说过要在寺庙里养十来年,才能痊愈,他说的话,也确实信得过,阿漪在庙中养了那么多年后,如今身体已和常人无异了。”
宴烽没有打断黎彦谦,等着他继续编下去。
黎彦谦从宴烽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虽然也确实是假话,可这假话,硬着头皮,黎彦谦还是要编下去。
“关于阿漪的亲事,我父母特意去问了高僧了,他说阿漪今岁命中犯冲,不适合谈婚论嫁,要我们家等到来年再考虑此事,为了阿漪的安康,我们家决意等个一年半载再说,还请宴少卿体谅。”
黎文漪曾经和苏溪亭定过亲的事情是不能暴露的,无论如何黎彦谦也不能让黎文漪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丢了就丢了,想起来只会伤害他的妹妹。
因而,黎彦谦跟苏溪亭做了约定,黎文漪和苏溪亭曾经定过的亲事作废,来换取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内,黎家会挡掉所有黎文漪的亲事,给苏溪亭提供便利,而苏溪亭在这一年内,要是不能让黎文漪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就得对黎文漪放手。
为了这个约定,黎彦谦跟苏溪亭争吵了一天,说起这个,黎彦谦都想叹气了,苏溪亭那个人说什么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结果那天除了跟他争,什么事都没做成。
说实话,黎彦谦并不看好苏溪亭,跟韩家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他一丁点也不想让黎文漪接触,她已经姓黎了,就是黎家人,她是黎家人才能活的安全。
然而约定就是约定,即使他妹妹不姓韩了,她跟苏溪亭是交换过信物,通过正式的流程定过亲的,就算他妹妹早已忘记并不知情了,他也不能陷她于不信不义。
一年而已,阿漪要是移情于苏溪亭,他就祝福,要是不能,他也可按约定要回阿漪的信物,一切的风风雨雨由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挡,他的阿漪只要当个幸福的小姑娘就好。
“不适合谈婚论嫁是什么意思,定亲也不可以?”
宴烽面无表情,内心已是汹涌翻腾了,不过三天,黎彦谦的态度变得如此坚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三天内,唯一来过黎府的可疑之人就是苏溪亭了,苏溪亭手中定然掌握了一些他尚不知情的东西。
韩家吗?宴烽想起了黎彦谦对韩家一事格外上心,而苏溪亭能瞒过他的耳目,跟黎彦谦达成某种交易,也就这件事情了。
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韩家,宴烽眼眸一沉,御史中丞家的小姐身体不好,不请太医院和天下名医相看,而是听一个和尚的鬼话,将人送到庙里去,究竟是身体真的不好,还是她不能轻易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