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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嘛,你瞧现在程家的大宅,那叫一个辉煌阔气,城外的良田至少几百亩,这辈子是吃喝不愁了,不过这种手段狠辣的男人,我可不敢要。”估衣铺掌柜略带猥琐的笑了笑。
“那是当然,这种男人白给我我也不要。”伙计嫌弃的说道:“听说程青枝的刁子爹之前还跟情妇捐款跑路,后来得知他现在有钱了,又跑回来想让程青枝赡养他,结果程青枝二话没说,直接要将他送去官府去浸猪笼,吓得他爹连夜钻狗洞里跑了,再也没回来。”
“啧啧啧男人啊,还是温柔贤淑一些才好,像这种悍夫活该一辈子守鳏,我估计程松儿就是被这悍夫克死的。”
程松儿赶到自己曾经买下的宅邸,他们那时还没来得及搬进去,也就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造。
但如今,宅邸门前高悬着程府牌匾,苍劲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门口立着两只气势汹汹的石狮子,光是站在宅邸门前,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封建等级压制。
五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
站在门口的程松儿犯了难,宅邸大门紧闭,她换了容貌,也没有身份,门房定然是不会让她进去的,更何况是见到程青枝。
就她伤脑筋时,偏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群男男女女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凑到中年男子的身边,说道:“选我吧,选我吧。”
后来她才知道,程家这是在选新的奴仆。
程松儿赶紧凑了上去。
“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吧。”程松儿意外被选中。
“程家的规矩都告诉你们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以后谁敢犯了规矩,打死的打死,赶人的赶人。”
一群人在前厅内恭恭敬敬的跪下,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管事男子身着名贵绸缎,慢悠悠喝着茶,眼神傲慢。
“现在我将会把你们分配到各方各院,你们各司其事。”管事拿起一个本子:“李琛、去后厨;张桃,去门房......程、程松儿?”
管事声音一沉:“谁叫程松儿?”
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敢冲撞主人家的名讳!看他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程松儿抬起头:“回管事的话,我叫程松儿。”
“你——”管事怒气冲冲的眼神在看到程松儿一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惊艳,手里的茶杯差点洒了。
这女人好看的过分了吧。
纵然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粗布素衣,跪在堂下,但身姿笔挺,容貌素雅清绝,长发用一根蓝色丝绸样式的缎带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抬眸间眼眸如清芬凝珠,不需要繁华点缀便美得令人摒息。
“你......”管事被她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京城女风盛行,若她去京城,怕是要遭京城贵女们疯抢了吧,轻轻松松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在他们这里做苦力。
“你的名字冲撞了已故家主的名字,换一个吧。”管家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好上太多。
“名字是父母所赐,实在不敢擅自更改。”
管家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以后我们在府中就称呼你为程娘,可好?”
程松儿点头,程娘就像古代称呼年轻男子为顾郎、周郎一样,她还能接受。
“那你就负责前院的扫洒吧。”管家说道。
程松儿点头答应,之前在培训时,管事的明确说过,后院只有男眷可入,女子不得入内,否则最轻的惩罚都是仗责。
之前有个女人就因为垂涎程青枝的美貌,趁着夜色想偷偷溜进去,结果被活活打死,仍进了乱葬岗。
可如果这样,她就没办法靠近后院,也自然没办法见到程青枝了。
程松儿拿着扫帚叹了一声。
“程娘就在那儿,快看快看!”
“在哪儿呢?我瞧瞧......”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前院的程娘清丽逼人,比男子都美,整个府中都传开了,之前我还不信,直到有一次,我去前院办事,看到了程娘,才明白戏文中惊鸿一瞥是什么意思。”
几个年轻的小仆人挤在墙根,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兴奋的打量着程松儿。
“原来女子也能长得这般好看,你们说她成亲了没有啊?”
“你看上她了?”最开始发现程松儿的小男仆,有些吃味:“看上她就自己去问呗。”
“你们这群小蹄子,不去伺候小姐,都躲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声。
几个小男仆顿时缩若鹌鹑。
如今已经十七岁的宋芝冷冷的横了他们一眼,顺着他们刚才偷窥的地方看去,正好看见程松儿拿着扫帚低头清扫银杏落叶的样子。
年轻的女子侧颜清丽无双,肌肤冰肌玉骨,颔首垂眸皆透着一种无声的情致,哪里像个仆人,若说是偷跑出来的贵女也不为过。
小芝看得怔忪了半晌,后知后觉的反映了过来自己竟然脸红心跳,瞪了小男仆们一眼:“还不快滚回去干活,别以为这会儿主君不在,你们就能偷懒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仔细你们身上的皮。”
小男仆们纷纷做鸟兽散。
只有小芝盯着程松儿深深的望了一眼,转头回了后院。
程松儿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她只觉得这梧桐落叶清扫起来实在困难,刚刚才扫好,风一吹,又落满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