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云看出他要转移话题，也就顺便说了出来，“恢复了”。
    秋雨泽瞳孔皱缩，手里的杯子忽然被捏碎，里面的茶水流了一桌子。
    “抱歉。”秋雨泽着急忙慌站起来清理了一下，“恢复了就好”。
    齐朝云皱眉看着他的神色，心底浮现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
    “阿泽哥哥？”齐朝云忽然开口。
    “恩？”秋雨泽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齐朝云，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神色一下慌乱了起来。
    齐朝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秋雨泽，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居然……有之前的记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转世之后还能拥有记忆，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秋雨泽见已经暴露，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神色变一下柔软了下来，看向齐朝云的神色也充满了爱意与温和。
    就像是一种毫无力量的水，包容着一切。
    但毕竟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与当年已完全不同，秋雨泽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还时不时当年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
    “五年前，我第一次来深渊战场时，恢复了一些记忆碎片，我以为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后来我解开诅咒之后，记忆就全都回来了。”秋雨泽苦笑了一下，“我未曾恢复记忆时便被你吸引，恢复记忆后反而不敢靠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那我便远远地看着你便好，没想到竟是连这样的举动也被识破了，最后还被发现恢复了记忆。”
    “我可真是……什么都做不好。”秋雨泽看着地面，神色有些失落。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齐朝云着急的说道，“我这次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我退休了，所以我选择在这个世界度过余生”。
    虽然退休的机制比较复杂，但她确确实实会在这个世界度过一生。
    “你……不会走了吗？”秋雨泽眼中带着惊喜。
    “不会走了。”
    “真好，但我已经不是你曾经认识的秋雨泽了，我轮回了很多很多世界，我已经变了。”秋雨泽神色温和，嘴角带笑，但齐朝云怎么也无法忽视对方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悲伤。
    “你轮回了很多次？”齐朝云皱眉，神色中带上了一丝凌厉。
    秋雨泽心底微微一痛，虽然有了准备，但见到齐朝云确实有些介意之后，他仍然忍不住难过，脸上却是维持的很好，“恩，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起初我只有在临死之前会记起一切，但随着轮回的次数增加，我年岁见长后便会记起，只是没想到这一世会这么早，应该是与这个世界的背景有关”。
    齐朝云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秋雨泽艰难的维持着笑意，眨了眨眼，他感觉眼角有些发涩。
    齐朝云将手附在秋雨泽的额头，轻声说道，“别动”。
    齐朝云说不要动，秋雨泽便保持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齐朝云才轻轻松了口气，“还好你灵魂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我绝对会掐死白无念”。
    “什么？”秋雨泽一时之间跟不上齐朝云的思维。
    其实正常来说，秋雨泽应该能够从齐朝云的语言和神色中察觉到蛛丝马迹，但陷入感情之中的人是无法自持的，关心则乱。
    “我要跟你道歉，你之所以会轮回这么多次，与我有关，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与我脱不了干系。”齐朝云神色愧疚，“是我识人不清，竟然导致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不……”秋雨泽下意识的就要否认。
    “你先听我说，你轮回了这么多次，每次最后又能够想起从前的记忆，这代表着你是被强行投放到那个世界中的，你的灵魂会受到世界的排斥，因此你的童年一定非常凄惨，甚至可能一生都很悲惨。”
    “而导致这个原因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个叫白无念的人，他……”齐朝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难受，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想伤害秋雨泽。
    “我知道他。”秋雨泽神色中闪过一抹狠厉，原本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
    “你知道？”齐朝云对秋雨泽的气质变化没有什么意外，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秋雨泽的时候，秋雨泽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我曾经多次见过他，只不过那时候我都是灵魂状态。”秋雨泽说道，“隐约之间我也听到过他对我喃喃自语，对我恶意很大，我也想过复仇，但每次轮回之后我都会失忆……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准备，估计再转世几次，我就有能力将他斩杀”。
    秋雨泽神色冰冷，仿佛无情的杀戮之神。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果真天赋异禀。”齐朝云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原本还一身煞气的秋雨泽瞬间破防，面红耳赤的看着桌子一角，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哈，阿泽哥哥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容易被逗。
    “我没有……”小声反对。
    “哈哈哈哈”
    “阿泽哥哥，并非每一个灵魂都像你一样，在无尽的轮回中能够壮大自己，甚至还能以灵魂姿态听见‘神’的声音。正常来说这样非正规的轮回操作会让一个灵魂崩溃亦或是被污染，我想白无念的目的是后者。”齐朝云皱眉，“是我拖累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跟我绝对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你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做。”秋雨泽想到以前听到的一些话，“你跟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