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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苔颔首:“有劳王管事了。”
当下便吩咐将那些匣子放在房中,一时自有题红拾翠忙碌着腾了桌面,又指挥着放这里那里的,待到都安置下了,乌苔又让题红去取了银子来,给每个人都打赏了,至于王管事,更是让题红塞了一个大的。
等他们都走了,乌苔这才命题红打开那些匣子。
等打开,题红自己先惊叹起来:“娘娘,这,这——”
乌苔淡淡地道:“瞧你那样,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说着她自己去看,一看,也是惊叹不已!
这匣子中竟是一件足足一尺长的掐丝嵌宝金如意,通体由金丝编织而成,有飞龙环绕,柄首处镂空,边缘镶嵌有大红宝石,而柄身云纹处,有黄莺穿梭于梅花间的浮雕,细腻生动,巧夺天工,华丽耀眼!
乌苔不是没见过金如意,但是如这个一般大小,又是通体金丝,又是如此华美的,倒是少见。
乌苔忙打开了另一个匣子,匣子里赫然正是累丝嵌宝镶珍珠蟹形金簪,那更是雍容瑰美, 金泽灿灿生辉,只看得人满眼都是金光闪闪!
乌苔又打开别的匣子,有那螺旋形钑花金手钏,有那累丝嵌宝福寿康宁金镯,最让人惊叹的,是其中一个镂花金荷包。
那是有镂花金片缀合而成,上面覆有包盖,包盖上还有绞丝金链提手,荷包上有花鸟纹饰,栩栩如生,华美精巧。
乌苔简直不敢相信,旁边题红也是看直了眼。
往日大家有各式各样的荷包,什么料子都有,全都在绣花上下功夫,可谁想到,竟然还能有金子做的荷包,况且是这般大小,这般精妙。
旁边拾翠更是倒吸一口气:“竟这般奢华,闻所未闻……”
乌苔试探着打开那包盖,果然是能打开的,于是她将自己一个针线轴放进去,试探着提了用。
题红叹息连连:“这就是一个真荷包,只不过是纯金雕镂出来的!”
乌苔此时对这金荷包已经是爱不释手,谁想到,还能有金荷包呢,想想之前,自己还嫌弃那雕镂的首饰,嫌弃金子不够实诚,嫌弃做工贵于料子,但是现在,看到这金荷包,她突然懂了。
做得真好,做得真好,任何女子见了,怕不是都会贪恋。
拾翠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叹道:“这些竟是殿下收拾出来随意给娘娘用的,殿下对娘娘真是——”
她已词穷,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觉了。
乌苔看着这些金物件,心里受用得很,特别是那金荷包,怎么看怎么喜欢。
再想起昨日种种,她不由抿唇笑起来。
他果然知道自己喜欢金子,竟转眼送了这么多,竟这么体贴!
管他怎么想的,反正她先享用了。
当下又把各样金首饰全都仔细品味一番,细细摩挲着,两个丫鬟也都看得喜欢,毕竟这般金灿灿的首饰,满眼都是金辉,实在是让人打心底想笑。
题红不由道:“都说黄金俗气,但依我看,那些说俗的,是不知道这金物的妙,别说戴着了,就是我们能看一眼,都觉得满心喜欢,觉得自己这辈子有眼福了!”
拾翠也道:“就是眼红呗!再说了,这个也分人的,咱们娘娘若是戴上这金灿灿的金冠,那自然是雍容贵气,寻常人所不能及,若是一个粗笨庸俗的穿用了,自然不好看。”
题红深以为然。
乌苔心里自是乐颠颠的。
她知道,自己将来能拿走的怕是极少,这些将来也未必就能归了自己,但现在能享用,能饱饱眼福,也是知足了。
主仆三人正在这里细细品味着,就听外面来报,说是国公府老祖母和范氏来了。
乌苔心里约莫猜到了,不过还是故作不知,请她们过来。
她们进门前,先命人收了那些匣子,只留了那金荷包在手里把玩。
很快,叶老太君被请进来了,范氏从旁随着。
叶老太君有些年纪,诰命在身,又是长辈,乌苔还是起身迎了迎,当然了,手里还是拎着她那金荷包。
于是一进屋,叶老太君和范氏的目光都落在那荷包上。
范氏先开口的:“乌苔,这是何物?”
乌苔笑了:“母亲,这是殿下今日送我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说是我受了委屈,倒是补送我许多头面,其实我哪戴得了那么多啊,我挑了挑,许多头面太过华贵,也不好日日戴着,反倒是这件镂空金荷包,实在玲珑可人,我日常做做针线,倒是可以用。”
范氏顿时瞠目结舌,要知道国公府是世族大家,这样的人家,凡事都是有规矩的,除了自己的嫁妆,其余各房里四季衣服针线全都是按量定份的,每月月钱也都是有数,万不至于胡乱挥霍,要不然家里那么多夫人姑娘小公子,人人乱来,这家就不成家了。
至于像乌苔这种镂空金荷包,更是不可能,这种奢靡物件,必然是好好收着,毕竟一个姑娘有,其它姑娘眼馋看着不可能,于是谁也不会太出挑。
叶老太君仔细打量了一番,终于道:“这应是前朝云瑞公主的嫁妆,当年我在娘家时,曾听人提起过,后来不知所踪,不曾想,竟到了殿下手中。”
乌苔听着,竟是有些来历的,也不知道懋王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变出这么多物事来。
范氏:“瞧着确实精巧,怪不得呢,原来竟是当年云瑞公主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