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往后，早上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现在还是有点雾蒙蒙的状态，可能再过几天，每天的第一眼是黑暗，最后一眼亦是黑暗…
    凉水扑倒脸上并没有让自己清醒多少，出门之前，言儒从抽屉里拿了包浓度较高的咖啡，揣到兜里赶到了学校。
    安康县二中早读时间还算人性化，要求学生六点二十到教室，比起周围几个五点半之前到校的学校，简直不要太人性化。
    不过，言儒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半之前赶过去，一开始时因为他来得早，五点半之前教学楼还未开门，他不得不在楼下等，等了几次年纪副主任索性给了他一把钥匙。
    班里五点四十后才开始相继来人，对于言儒来说，他很享受那不到二十分钟教室里仅有自己的时光。
    今天终究是磨蹭了些，言儒赶到教室时，教室门已经打开，言儒轻轻往里面探了探头，便看到简安忆盯着桌子上不知什么东西发呆。
    罗珂坐在他对面，离他有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
    言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可能不了解的人看到简安忆，头发遮住眼睛，平时说话语气冷漠，再加上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不怕才怪。
    但有句话说得没错，人不可貌相。
    “言儒。” 简安忆看到他，起身向他招手，“过来。”
    “言儒来了！太好了！” 罗珂像看着救星一样看着他，“那我们赶紧去吧。”
    言儒：“？？？？？”
    去哪？
    他一头雾水地走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简安忆上前一步，拿走了他背在肩上的包，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稿子。
    “我们要去哪？” 言儒小声问。
    简安忆一愣，挠了挠后脑勺扭头看向罗珂，“我们去哪？”
    罗珂：“……”
    合着她刚才说得话，他是一句都没仔细听？
    “去隔壁空教室，可以吗？” 罗珂笑着说，依旧祈求地看向言儒。
    “哦，好。”
    听到言儒的回答，罗珂直直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借口自己先溜了出去。
    “你怎么来那么早？” 罗珂一走，言儒便问道。
    “定错闹钟了，索性就没睡，想着平时你来的也挺早的，结果今天没看到你，倒是看到了罗珂。”
    “她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 言儒又问。
    “没听。”
    言儒：“……”
    “真没听。” 简安忆看他的眼神，哭笑不得解释道，“单独和女生相处我就举得全身不得劲，心里一直想着你怎么还没来，哪去留意她说得啥。”
    两个人又墨迹了一会儿，才去到隔壁教室。
    简安忆跟在他身后，言儒其实也不太擅长和女生交流，自己本来就是话少的那种类型，况且自从知道自己性取向之后，一个学期跟女生说得话手指头掰着都能数过来。
    但此刻，他还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罗珂，我们过来了。”
    “那个啥。” 罗珂从桌子上跳下来，“我刚才给你们的稿子，是我昨晚回去打印的，你们昨晚两个看了吗？”
    言儒点点了头。
    看了还不止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 罗珂语气满是欣喜，“时间比较急，今明后三天能背下来吗？”
    言儒看了看篇幅，不算长，背还是很简单的，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只是…
    言儒扭头看了看简安忆。
    简安忆耸耸肩，一副全听你安排的样子。
    “可以的。” 言儒回答道。
    “那太好了！那我们今天早上就不妥稿练一练可以不？主要是练一下语调和情感。”
    言儒发现罗珂也是不容易，小心翼翼地问出每一个请求，又一脸祈求的样子望向自己。
    言儒又回头看了眼简安忆。
    美…
    越看越美…
    越看越喜欢…
    也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会怕他。
    遮住眼睛，不苟言笑的不一定是 “恶魔”
    同样温声细语，和颜悦色的也不一定就是 “天使”
    “言儒同学…”
    见言儒没反应，罗珂又小声唤了句，语气听起来甚是可怜。
    “好的，好的。” 言儒急忙应下来，“该怎么做。”
    “好耶！” 罗珂一激动拍了一下手掌，“稿子谁背哪一段我都标好了，你们就先以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以最饱满的感情读一下我听一听。”
    言儒缓缓摊开稿子…
    他要读的不多，可以说只占整篇的三分之一，简安忆的要多一些。
    “对分段有异议你们也可以提的。” 罗珂站在一旁急忙补充。
    “你觉得呢？简安忆。”
    简安忆大体瞄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试试吧。”
    言儒想到自己会很拉跨，但没想到会这么拉跨。
    哪怕在场就三个人，他说话都抖成颤音，还两句错一句，在第五遍重来后，言儒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
    “言儒。”
    言儒刚抬头，嘴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一会，甜味在口腔扩散开来。
    他瞪大眼睛看向简安忆，只见简安忆朝他扬了扬嘴角，“好多了没？”
    “嗯。” 言儒点点头。
    “可以继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