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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说过适当活动有利于稳定病情,秦西诀没有多加阻止。
阮景差点笑趴在画板上,秦西诀寡言少语,老太太不爱搭理人,他几乎能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两人相对无言的状况,他安抚秦西诀:“对付老人得像哄小孩一样,你语气软一些,乖顺一些。”
秦西诀那边沉默了许久,好像无法想象自己这么做的样子,只说句了:“你有空过来看看她,她有几次对着我叫你,看上去是不习惯你不在。”
阮景闻言,忽然狡黠地起了个念头,故意拖长音调:“哦,只是奶奶不习惯啊……”
秦西诀那边立马没了声音,就在阮景以为人没在听了,秦西诀忽然低声回了句:“……我也是。”
紧接着不自然地说自己到了,迅速把电话挂了。
阮景没听清似的看着手机,他原本只是想逗逗秦西诀,没想到得到出乎意料的反馈。
心里慢慢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喜,如同求糖吃的小孩得到满足,那丝丝缕缕的甜化为小勾子挠着心脏。
其实这几天,他也发现秦西诀不同往常了。
从除夕那晚以后,也许是两人互诉衷肠的夜谈拉近了关系,秦西诀再面对他的调侃,回应开始顺着他的意。
没有开玩笑的轻浮,反而有几分认真。
而他此时也因为秦西诀毫不遮掩的一句话,直接忘了下一笔该落在哪里。
几分钟后,他看了眼日历,距离开学只差短短几天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为期一个多月的寒假,结束在一个特殊的晚上。
按照三中的惯例——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在收假日进入状态,在收假的前一天晚上,所有学生提前到校上晚自习。
这个晚自习不上课,由班级自行安排。有的班级拿来开班会,有的班级开始收假期作业和打扫卫生,事宜不一。
总而言之,把学生们一放假就野得没边的心拎回学校,在学习氛围里浸一浸,保证开学当天无缝进入学习状态。
然而到了今年的这个晚上,与以往稍有不同——日期与某个冒着粉红泡泡的节日不期而遇。
晚自习当天,毫无节日敏感的阮景正好去工作室找老姚。
最开始,老姚对老许安排来的这小子怀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既然不用特意教他,让人待上一段时间也不碍事,反正说好了免费的。
工作室也招过几次假期兼职,高中生和大学生都有,先不提水平如何,在工作室的状态以规矩做事为主,需要多一分的力都要反复衡量,唯恐在他们这帮老油条里吃亏。
当然了,招聘上的工资与职责明标价码,别人没偷闲也没摸鱼,工作完成得恰如其分。
货款两讫,没什么好说的。
老姚却发现阮景这小子不太一样,工作室打杂的活儿干得机灵勤快,在旁学习的心态占比居然更重。
其实很多未接触社会的学生总会不屑工作室的铜臭味,觉得艺术向市场低头就是委曲求全,跌了份。就算吃人嘴短拿着工资,言行间总有些不肯放低身段的清高。
老姚敏锐,也不是没发现阮景有过这类疑惑,他也照常懒得多加解释。
想不到才几天过后,这小子忽然自己琢磨出了些东西,白天在一旁一声不吭帮忙干活,眼里一直有专注和思索,等到了大伙儿收工吃晚饭的间隙,他才和员工们边吃边聊,问一些事先准备好的问题。
老姚没接嘴,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那些问题居然有几分水平,看得出这小子私底下肯定没闲着。
到了后来,阮景已经能勉强追上员工的步伐和思路,先前搞砸的事情处理得越发成熟,甚至能帮忙做一些不需要反复敲定的活儿了。
老姚和老许聊天,忍不住提了一嘴这小子不错。
笑成只老狐狸的老许谦虚:“还嫩得很。”眼角眉梢的得意却快溢出来了。
老姚看得嘬牙花子,心里不得不承认,他也看好这小子。
所以等阮景正式离开工作室,一笔他应得的工资也发给了他。
阮景在工作室收获良多,还拿到了含有认可意味的工资,他惊喜万分,忙趁着收假上晚自习,顺路拎着些坚果礼盒去道谢。
他跨进工作室大门,大伙儿正凑在桌前吃午饭,他把东西随意放到椅子上,毫不见外:“哟,吃着呢,我这不赶巧嘛。”
老姚端着盒饭笑骂:“你小子就是掐着点来蹭吃蹭喝的吧。”说着,把准备好的一盒饭递给他。
阮景搬了个小椅子就凑到热闹里,顺溜打诨:“姚老板不是说让我们把工作室当家吗,吃家里的东西怎么能叫蹭吃蹭喝。”
员工们纷纷起哄附和,老姚没好气地迅速把桌上唯一的鸡腿夹走,狠狠咬了一口,末了洋洋得意:“你好兄弟们给你留的鸡腿没了。”
那练过弹指神功似的动作和城墙厚的脸皮让阮景瞠目结舌。
在工作室忙碌了一个多月,或许对于老姚和其他员工来说,阮景只是众多普通兼职里的一个,来来去去,习以为常。
但对于学到很多东西的他,临近离开,除了感激,还有些舍不得。
老姚听着他委婉又难为情地感谢大伙儿照顾,忽然一拍大腿打断,不耐地挥挥手:“别这么磨磨唧唧,下个假期再来不就行了,又不是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