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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终于松动,夜听把脸凑近她单薄的肩膀,企图与她亲昵些。
随后男人炙热的气息在薄唇的一张一合下,悉数喷洒在她耳畔:“接待完太后就去,可好?”
酥酥痒痒的气流有意无意似的撩拨着她,惹得她脸红得快要滴血,只能僵硬地移动身子拉开距离,咽了咽口水,才乖巧地点点头。
夜听状似不察,继续追着她问:“刚刚你让那人帮什么忙?又为何值得要事事听她?”
她慌乱丢下话本退开,眼神闪躲,尴尬地掩饰了句:“没、没什么的。”
他终于不再步步紧逼,却又正色道:“颜颜有什么需要,同朕说即可,无需理会旁人。”
“此话当真?”
“自然。”丽嘉
姚正颜突然逆反了起来,昂首对上他的灼灼目光,铿锵有力道:“那陛下这话能作数多久?”
帝王也看着她,却是沉默地皱了皱眉头。
第23章
◎侍女月琴◎
银装素裹的皇宫,雪势渐收,但依旧朔风凛凛,冷风飕飕。
十几个宫人簇拥着一辆自养心殿徐徐往宫门驶去的车轿,所过之处只在薄薄的积雪上,碾出两条笔直却不甚明显的压痕。
一只素白凝脂玉手轻轻撩起半边绸帘,随后露出了姚正颜那张微醺红扑的小脸,以及那双灵动明亮的杏眸,此时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车轿外的风景。
——虽然只有一片白皑皑,但如今在她眼中,这里铺的仿佛不是无色无味的积雪,而是满地又冷又甜的白糖,甜腻了她整个心腔。
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明晃晃地彰显着她此刻心情极好。
然而陪同在马车外的冬晴,却是一直苦着一张脸,见姚正颜如此闲情逸致,忍不住有些犯难:“姑娘,您真的要出宫吗?”
姚正颜只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兀自将怀里抱着的小暖炉移开了些许,才感觉热意熏得没那么厉害。
“姑娘?”
见她不说话,冬晴更加急眼了:
“姑娘怎的突然要出宫呢?陛下不是交代了让您最近要在养心殿好生休养吗?如今我们没有陛下的通行令,是万万出不了宫的呀!若是此番贸然擅闯,事情闹大了总归不好,不若我们先去求陛下吧?”
明明陛下离开养心殿的时候,两人也不像是还在闹别扭的样子,谁知二姑娘一听到派去乐裳阁的人送回来的好消息,突然就闹着要出宫一趟。
这样令人猝不及防的变故,整个养心殿毫无准备,陛下那边更是没来得及通报,二姑娘的车轿就启程了……
奇怪,按理说乐裳阁那边已经谈妥了,二姑娘急着出宫又为的是何事?但她不肯说,冬晴这心里更没个底,生怕她们这样没有通行令就硬闯,一会儿必定被小黄门赶回来,届时难免会惹得二姑娘不快。
姚正颜明知冬晴忧虑的是什么,却偏偏还斩钉截铁道:“不去。姑姑只管照我说的办即可。”
她去求陛下做什么?
她现在可没真的打算要出宫。何况陛下已经答应了会带她出宫的,这事不急。
闻言,冬晴只能识趣地闭了嘴,没再上赶着去招她烦。
但没走多久,就遇到了几个取炭的小姑娘缩在转角里,正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什么公公正在凌开院那边,狠狠教训一个新进宫不懂事的小宫女。
谁人不知瞎管银炭分配的凌开院惯来捧高踩低、趋炎附势,那无依无靠的小宫女,却非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伸张正义,这下好了,惹祸上身也没人保她,指定要被磋磨死。
宫里罕见有这样真性情的人了。
这几个小宫女只能一个劲的在这好生可怜那倒霉的丫头。
与前世一样,那些零零碎碎的话隐隐约约传到了姚正颜耳里,勾起了她的兴致。
于是车轿里的人又起了别的主意,姚正颜难掩心中的欣喜,语气也煞是饶有趣味,道:“哟。宫中的奴才竟这般有气魄?我们过去看看。”
“这……”冬晴姑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然没人敢拗姚正颜的意思。
很快他们就绕到了凌开院院门口,果真撞见了那一脸颐指气使、凶狠嘴脸的公公,正当着许多宫人的面,就要对一个穿着寒酸的小宫女骂骂咧咧、痛下打手。
不料那小宫女也不是个骨头软的,反手就打了公公一掌,直直把那在凌开院叱咤风云的公公震懵住了。
由于姚正颜大老远就下了车轿,只留几个宫女随行,故而看戏的人群没人主意到她的到来。
只是她凑近后便被人群遮挡了视线,看不到里头具体的情况,不过隔着厚厚的一层人肉墙,也还能听到那公公恶狠狠的打骂声:
“什么不知死活的贱东西!连杂家都敢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好,今天别说想要炭了,就是连命你也别想要了!”
小宫女那愤懑又熟悉的声音穿透一切,清晰无比地传进姚正颜耳朵里:“呵,狗仗人势的东西!私自克扣妃嫔的银炭,迟早有一天,让陛下知道了,你会不得好死!”
是她的侍女月琴。
姚正颜神色略微动容,心情也不禁跟着焦灼了起来。
论宫中最无轻无重的笑话,便是这样空洞的诅咒了。因此公公丝毫没在怕的,围观的宫人更不敢当出头鸟贸然发声帮她,于是他一如既往底气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