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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江逆从国外学成归来,就在傅德明想着终于能把放心把傅家产业交给自家外甥时,江逆忽然告诉傅德明,他在乡下买了块地,未来几年,只想种菜。
傅德明当场大怒,气得把傅从扬和江逆一块从家里赶了出去。
江逆轻嗤: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男人倚靠墙壁,耷拉着眼皮,一副懒倦散漫的模样,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又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
与和叶栀之相处时的状态截然不同,此刻的他,不似方才温和有礼,唇边的弧度染了几分玩世不恭,倒真像叶灵韵口中那种玩弄世俗的纨绔少爷。
傅从扬不解:我要担心什么?
是舅舅逼你过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赵家小姐年纪与你相仿,家境还算拿得出手,长相又是你喜欢的这一卦,你觉得舅舅让你过来参加这生日宴,只是让你来凑热闹吃个饭?
江逆三两句就点出了其中的门道。
傅从扬沉默了,难怪傅德明威逼利诱,逼着他来参加这个生日宴,原来是想安排他和赵家的千金相亲。
江管家。
在傅从扬陷入被亲爹坑了一把的沉思时,叶家的司机走到江逆身前,将装有备用鞋的纸袋交给他。
管家?傅从扬困惑地重复这个称呼。
江逆却没搭理他,接过鞋袋,目光落在一处,俊眉微微皱起。
傅从扬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洗手间门口,三个女人在那僵持,似乎发生了争执。
*
十分钟前。
叶栀之进洗手间不久,有两个女人也进来了,站在洗手台前补妆,边聊着天。
其中一个女人语气得意,炫耀自己拿到了司知的一首歌。司知在娱乐圈的名气很大,他的处女作,就让当初还是小糊星的傅从扬一夜爆火。凡是司知卖出的歌,无一不成为合作艺人的代表作。当然,这种机会十分难求。
女人为此洋洋得意,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个女人十分羡慕:贺少爷对你可真好,没记错的话,上次还给你送了辆跑车吧?
也就几百万的跑车而已,哪能跟司知的歌相比,女人的语气里无不透着得意,又悠悠道,看贺明哲这么痴心的份上,我就多跟他吃吃饭聊聊天吧。
柔柔姐,你真厉害,几句话就让贺公子对你死心塌地。戴柔的助理恰到好处地拍着马屁。
两个女人以为隔间都没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天。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栀之微微皱眉。
她本无意听人墙角,但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大。叶栀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于是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戴柔和助理小张都没注意到隔间有人,听到动静,都愣了一下,赶紧回想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话。
看到出来的人是叶栀之,戴柔反而不担心了,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这不是叶大小姐吗?
戴柔和叶栀之是认识的,更准确的说,叶栀之、戴柔、以及戴柔口中那个正爱得她死去活来的贺明哲贺少爷,三个人都互相认识。
再详细一点,贺明哲曾经也追过叶栀之。
叶栀之不想与戴柔多有交谈,她不是赵希蓝,她不屑于与不喜欢的人客套。
她懒得搭理戴柔,转身就走,离开洗手间。
戴柔偏偏最讨厌叶栀之目中无人的模样,怎么说她在娱乐圈也是位一线艺人,像贺明哲这种排着队想追她的公子哥,数都数不过来,她也有些傲气在身上的。
再者,她现在与赵希蓝关系交好,有赵家和贺家同时当靠山,一个瞎了的叶栀之,戴柔才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戴柔瞟了眼叶栀之手里的盲杖,语气做作地惋惜:没想到叶大小姐这么年轻,就要用上盲杖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说罢,又跟上去,故意走在叶栀之身侧,抓住她的手臂:要不要我扶着你走啊,叶小姐?
叶栀之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抓着自己的手臂,故作主张要搀扶她。
她沉着脸,手里盲杖往地上一杵,冷声警告:松开。
女人生着一张古典美人的脸,天生带着高贵疏离的气质,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表情不善的时候,哪怕她双眼失焦,无法直视别人,整个人依旧散发出不好招惹的冷傲气场。
此刻戴柔就被这气场压制住了,下意识松开她的手臂。
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讥讽道:叶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贴近叶栀之耳侧,刻意压着声:不过现在的你可不比以前,你看,连当初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贺明哲,都嫌弃你,说你现在,是个瞎子。
女人刻意强调最后两字,声音里饱含幸灾乐祸的恶意。
这个词就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叶栀之心上。
叶栀之紧抿着唇,握着盲杖的手缓缓收紧,关节都泛着白。
看着叶栀之吃瘪的模样,戴柔终于解气,挂着胜利的笑,就要潇洒离开。
一根盲杖却横空挡在她身前。
戴柔偏头看过去,只见叶栀之举着盲杖,表情阴沉: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