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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以谈自强为首的公司老人。
谈自强,傅德明已故太太的兄长,也是傅从扬的舅舅。论辈分,江逆也要称呼他为一声舅舅。
谈自强一直希望并推崇亲外甥傅从扬来继承傅氏,奈何傅从扬实在扶不上墙。自知晓傅德明把江逆当作接班人培养后,谈自强就一直向傅德明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傅家的产业,怎么能让给一个外人?
谈自强对江逆的意见很大,哪怕江逆现在真的代替傅德明接管傅氏,仗着自己在傅氏的年限高,以及与傅家攀亲带故,从来没给过江逆好脸色,甚至还故意在高层会议上,向江逆唱反调。
至于江逆,被刁难时,都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不卑不亢地应对。
江逆在公司里的好脾气名声,一半归功于谈自强。
时钟无声无息转动,窗外的天空风云变幻,有风雨欲来之势。
手机震动打破办公室的宁静。
江逆拿起手机,接下电话。
叶妹妹又来找我了。
没等江逆说话,手机那边的傅从扬开门见山。
尽管这句话已经听过许多次,再一次听到,江逆仍微微一滞。
他垂着眼,唇边习惯性的虚伪弧度在这刻放下:她还没有放弃吗?
三个月了,还没放弃找他吗?
明明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好。
我还没说完呢,傅从扬在手机那边笑,似乎在笑他过于自作多情,叶妹妹这次来找我,一点都没提你的事,也不对,她确实也是来找你的,只不过,她这次要找的,不是江逆,而是司知。
她说她先前和司知合作后意犹未尽,还想和司知再合作一次,所以问我要了司知的联系方式。
江逆闻言皱眉:你有没有把我就是司知这件事,透露给她?
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想我?傅从扬心中一惊,这小子是有读心术了吗?怎么连这都能猜出来?
因为太过惊讶,差点将那句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还好临场反应快,及时改了口。
他打这个电话提前告诉江逆,就是为了避免让江逆怀疑,没想到江逆竟然一猜就中。
傅从扬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叶栀之,无声地向她做口型:救我
幸好打电话的手机是外放,叶栀之也听到了江逆的话。
时隔几月,再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还沉浸在喜悦和怅然中,听到江逆的话,叶栀之也是一番讶然。
得到傅从扬的求助信号,她连忙拿出手机打字,教他怎么应对。
傅从扬定睛一看,点点头,深呼吸两下,做出淡定的语气,反问:你不想她吗?
电话那边的人果真沉默了。
他不能回答想念,也无法违心说出否定答案。
傅从扬看着叶栀之编辑出来的话,跟着念道:既然你很想她,为什么不试试以另一种身份留在她身边?就像你当她管家时那样,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以司知的身份,重新与她相处。
江逆执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水毫无章法地敲击玻璃窗,发生的声响沉闷、凌乱。
电话另一边,傅从扬和叶栀之大眼瞪小眼,等待江逆的回应。
但对方迟迟没有出声。
叶栀之低下头,肩膀随之塌下。
见她失落沮丧的模样,傅从扬于心不忍,一边在心里骂江逆磨磨唧唧,一边为叶栀之着急。他把通话调成静音,对叶栀之道:叶妹妹,别放弃啊,江逆那么喜欢你,我们多劝他几句,肯定还有希望的!
他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联系我?叶栀之声音很低。
其实他、他有病!傅从扬实在没辙了,无奈坦白。
叶栀之抬起头,眼眶微红,瞪着他:你骂他做什么?
傅从扬:
正当他无语凝噎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江逆终于出声。
像是压抑了许久,他的嗓音十分低哑。
他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语气茫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从来都是目标明确的人,第一次露出迷茫的模样。
迷茫,无助。
理性与感性无时不刻在厮打,从未分出胜负。
傅从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深知江逆在避讳什么。
爱意越汹涌,恐惧愈加深。
我需要他。
叶栀之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她望向傅从扬,目光坚定,不见一点动摇:告诉他,我要在明年春天重返舞台,需要司知的帮助。
她不知道江逆是因为什么苦衷而离开自己。
但她知道,江逆一定会因为她需要他而回来。
既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办,那就让她,替他做出决定。
她要江逆回来!
傅从扬关掉静音,用自己的措辞,转达了叶栀之的话。
叶栀之凝神屏息地等待江逆的回答。
这是一场博弈,一场她与江逆的博弈,也是江逆理智与情感的博弈。
她押上所有赌注,赌他不会丢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