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提的问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叫她怎么回答？
    显然，江慕凡是存心让她出糗。
    会议室很多人，却很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孟小羽的回答。
    孟小羽似乎有些后悔，不该说他是奸诈小人，不该瞪着他，不该得罪他。
    招惹了他，吃亏的还是自己。
    孟小羽低着头，咬着唇，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应对的办法。
    她抬起头，直视着江慕凡，声音响亮地回答道：“江总为了两家公司能够快速地实现融合，甚至需要带领管理团队将办公室搬进英华，可见，融合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同样的，个人和公司的融合，也需要时间和努力，这是我进公司的第三天，对公司的熟悉度还不够，江总为什么不听听经验丰富的其他高层的意见呢？”
    这样的回答，既给自己解了围，又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了真正想说的人，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回答。
    江慕凡眉眼一挑，赞赏地点了点头，会议室里同步响起了他清浅的笑声。
    真是难得，整个会议下来，大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放松的笑，于是，各高层也都附和着赔笑，拍掌。
    **
    整个下午，孟小羽都心不在焉。
    江慕凡帮自己安排工作，给妈妈支票，现在又把办公地点搬到英华，跟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小羽越想脑袋就越乱，猛地一拍桌子，“这不是我孟小羽的风格！我非得问清楚不可！”
    全办公室的人全都惊呆了！
    张组长冷着一张脸训斥道：“孟小羽！你抽什么风！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使小性子的地方！”
    “对不起，组长。”孟小羽弱弱地低下了头。
    **
    终于熬到了下午五点半。
    原有的鼠标点击声，敲打键盘和通话的声音，逐渐由另一种声音代替——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
    格子间的各位同事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整理私人物品，准备回家。
    将最后一封工作邮件发送出去后，孟小羽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张开双臂，伸了伸腰肢。
    环顾整个办公室，孟小羽发现其他组和自己组一样，基本上都还没人离开，动作也太慢了！
    她只好无奈地继续盯着屏幕，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随时盯着办公室动态。
    直到时针指向六点整，办公室才终于只剩孟小羽一个人。
    她从办公桌下拖出一只鞋盒。等她走出设计部的时候，脚下的七厘米黑色高跟鞋已经被一双休闲运动鞋代替。
    离开设计部之后，她并没有走出办公大楼，而是直接乘坐电梯上了大厦最顶层。
    那一整层都是江慕凡和他的管理团队的临时办公室。江慕凡是个工作狂人，孟小羽估计他还没有离开公司，所以，决定上去当面问清楚，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小羽上了最顶层，步伐轻快地走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江慕凡的办公室区。
    “孟小姐，您好！”陆秘书礼貌地向孟小羽打招呼。
    但凡能够成为总经理秘书的人，除了身材长相出众以外，情商必然也是百里挑一。孟小羽的工作，就是江慕凡交代陆秘书安排的，加上最近的见面，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老板对眼前这位姓孟的小姐不一般，因此也格外尊重。
    “你好！”孟小羽也微笑着回应，“既然你还没有下班，那江慕凡肯定也还在办公室罗？”
    说完，她径直地朝江慕凡的办公室走去。
    正欲推开紧闭的门，却被陆秘书拦了下来，“孟小姐，不好意思，江总在忙，不允许被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陆秘书一脸为难。
    孟小羽是来找江慕凡的，并不想为难别人，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扯了扯嘴角，“没关系，那我在外面等他吧。”
    “非常感谢您的体谅。”陆秘书松了一口气。
    孟小羽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走到大厅另一头，从水晶石桌上拿了一本杂志，静静地坐在宾客区的一张酒红色沙发上，低头翻看手中的杂志。
    林秘书为她送上一杯咖啡，她点头道谢，“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陆秘书微笑道：“有什么需要的，您随时吩咐。”
    孟小羽点点头，继续翻看杂志。
    办公区忽然出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狡辩是无能的体现！我不希望你们第一天就用一堆废话来敷衍我！”
    然后依稀听到文件夹被用力地甩在桌子上的声音。
    坐在办公室门外的陆秘书被吓得从座位上直直地站了起来，浑身僵硬，表情凝重。
    仿佛被责骂的人是她。
    孟小羽放下杂志，跑向陆秘书，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江慕……江总为什么那么大火气？”
    陆秘书正欲开口说话，紧闭的门应声推开。
    几个西装领带装扮的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各个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狼狈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孟小羽脑海里浮现了“人模狗样”四个字。
    孟小羽惊觉设计部的杨经理夹杂其中，她慌张地背过身去。
    躲开是来不及了，但是她心中已经想好了搪塞杨经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