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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枫通身的穿着都非富即贵,不论是穿着的布料,腰间别着的玉佩还是手上前朝名家的字画折扇,都与他之前所传递的信息是一致的,这便是钱掌柜一直等着的座上宾了。
依照他现在的身份,景枫自然是不能先主动开口提起存钱的事情的,钱掌柜是识趣的,先前开口不提,后面好酒好菜上了,酒过三巡已经开始与景枫称兄道弟了。
“付弟啊,你这次来上京,可是为着做什么生意啊?”
景枫喝的眼睛微眯,眼眶都红了一些,瞧着与平时的清风霁月有些许差别,但更加引人入胜,让人赞叹,他再一笑,更是风流了:“不满钱兄,小弟这次来上京是看重了上京的脂粉生意,我家夫人是个善于制些胭脂水粉的,在杭湖也算小有成色,便想着来上京先探探路子。”
这话挑不出错,钱掌柜也知道上京的脂粉生意利润很是丰厚,又问了他要存多少两银子。
景枫开口就是一个数:“小弟想存二十万银子。”
这个数字属实是让钱掌柜吸了口气,二十万两虽然不是什么顶天多的钱,可是却是他散户里面所遇见过的一次性给的最多的了,通常十万两以上的银子,都是些有背景,有撑子的,眼前这个瞧着俊俏斯文的商贩竟然一口气开出二十万两银子,想必是真的殷实了。
不过景枫光是身上佩戴的玉饰便已经值上万两了,也没什么可骗他的了。
想到这里掌柜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很是热情客气地给景枫继续灌酒。
景枫也来者不拒,掌柜既然要灌他也喝的畅快。
到后面整个人都是半醉半昏的了,景枫迷迷糊糊地道:“小弟听说钱兄也是前几年突然得了笔大钱现在才将钱庄办的这般红火的。”
钱掌柜酒喝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也统统豪迈地说了个完全:“害,前几年得了笔官银,足足五百万两银子呢,虽然只从我手上过了一年,但也确实是撑起了我这个钱庄。”
景枫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寒光,给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马上上来劝:“少爷,您今天喝的太多了,回去夫人会不高兴的,要不现在先走吧,我看您钱掌柜都喝的这么醉,这生意今日是谈不成了,明日再来吧!”
景枫这才恍然看见钱掌柜醉的都要趴下去了,踉跄着起身去外面叫钱庄的人:“你们掌柜喝的趴下了,好好照看着,我先回去了,生意的事让你们掌柜明日遣人到付宅找我。”
说完被侍从搀扶着出去了,一直到上了王府的马车,景枫脸上的醉意才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色。
聚宝钱庄三年前进了一笔五百万的官银周转,盐务之事朝廷损失的总计加起来有七百万两银子,这郭江两家定然是先自己私藏了一百万两,等着时机成熟韩家出去顶罪以后,不用再想着掩人耳目了,又取出来了。
先前所有的怀疑都在此刻生根发芽了,郭江两家商量着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啊……
景枫为韩千雅尽心尽力查找江家构陷的证据的时候,韩千雅自己也过的不咋顺遂。
从上次出去跑马伤寒之后,过了才多久啊,她又生病了,完全没什么预兆,就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头脑发烫,漱玉一进来就摸了她的脑袋,叫了府医来。
府医诊断了许久,没得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沉吟片刻,问:“姨娘最近可是内心气闷?”
韩千雅摇头,怎么可能,她最近过得不知道多好,算是她重生以后难道的顺遂时光了。
既然不是这个,府医也皱着眉,随后开了个安神的方子。
照着这个方子韩千雅喝了几天的药,就是不见好,该多难受还是多难受。
这病这会儿倒是没让她多痛苦,就是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了。
景逸来看她的时候都惊诧她唇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她本身唇是不描而红,现在却是惨白着一张脸,那病恹恹的样子都掩不住。
景逸连忙找了外面的大夫来看,这些大夫倒是不像府医一般束手无策,一棒子敲不出个屁,但是给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的,说是伤寒的,说是郁结的,奇奇怪怪的,诸如这般的,韩千雅统统拒了,连药都懒得喝上一口。
不过这病也没继续严重下去就是了,韩千雅居然也慢慢的习惯了,整日像个病西施似的被漱玉扶着在窗前看外面。
王府里不好过的出了韩千雅以外,还有一个江依蓉的,她整日用自己的鲜血灌溉巫蛊娃娃,哪怕用最昂贵的补血的药材也没有完全将她补好,反而面色日渐惨白。
听到韩千雅病了的消息,她比谁都开心,凝视着已经发黑的巫蛊娃娃,为自己事有所成而感到疯狂的开心。
她现在的状态已然是封魔了,贴身侍婢都感到害怕和惶恐,她偷偷到素玉轩瞧过一次玉姨娘,虽然是病着脸色不好看,可是哪有王妃现在这个样子难看啊,王妃再这样下去,气血亏得太多了,以后都会有碍生养的!
思来想去,谁都阻止不了她,婢女只能偷偷地跑到江家去给江家老爷子报个信了。
她是江依蓉的陪嫁丫鬟,从小就跟在江依蓉身边了,虽然江依蓉坏事做的不少,但是对她一直都很好,而且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也在这。
江丹儿实在是看不下去江依蓉再这般自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