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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溶月痴痴凝望着沈罗珏的眼睛。
沈罗珏不知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多么温暖坚定,充满了震慑人心的力量。
第28章 .山中之青竹大建筑师薛岑竹!
在封建社会实现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很难做到的事情,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沈罗珏说这些的时候,也不过是作为心中的目标。
她无比怀念曾经居住的国度,也衷心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她深爱的国能变得越来越好。
沈罗珏知道,想要改变封建社会,必须要拥有足够的生产力,如果人都活不下去,说什么平等自由民主,通通都是胡扯。
解放生产力,提高社会工业化水平的第一步,便是建造纺织厂,不仅是为了给那群可怜的女子一个活路,同样是为了给这世道下艰难求生的女子,一个能提升自身地位的路径。
沈罗珏看完单据,又劝说周溶月去睡一觉,“莫要因为些许小事累坏身子,身子若不好,做什么都是不行的。”
周溶月觉得自己并不困,尤其是听了沈罗珏的话之后,“公主,婢子不困,婢子同朱县令出去办事,心中骤然有了新的疑惑,公主可能为婢子解答?”
沈罗珏略感兴趣,“言。”
“公主说,想让每个人都能凭本事的活下去,有尊严的活着,可对于女子而言,何为有尊严的活着?”
自步入王朝,男子掌权,女子依附男子,似乎已经成为天经地义,就像是藤蔓缠绕大树。所有人都懂为人的尊严,那当一个女子,什么才是她的尊严?
是安分守己的过一生吗?
周溶月知道山上住着一群可怜女子,以世俗眼光来看,她们没有尊严可说,因为她们被土匪糟践了,周溶月知道,那群女子到现在也没下山,是因为她们自上山还活下来那一日起,便没有办法回家了。
但为了活下去,忍耐一时的屈辱,便没了尊严,理应受尽白眼,被人唾弃,甚至去死吗?
沈罗珏没想到周溶月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后世都在争吵的话题,人人看法不同,甚至没有一种声音能占据绝对的上风。
不过人们已经越来越明白,尊严无关行迹,而在于心。
“常有人用君子自比,以彰显德行高洁,但古往今来,真做到德行高洁,无有错者,并无其人呐。圣人亦有错处,何况常人?但溶月,德行高洁者,亦是长存,你我皆非君子,世人才是君子。”沈罗珏没回答周溶月的问题,而是以讽刺的语气说完了整段话。
周溶月一时没听明白,她细细想后才恍然大悟。
没人能做到一生无错,有错便要有罚,只是“错”的评判标准不在个人,而在世人口中。
因为在世人心中,有一个君子长存,“君子”像是存在的图腾,精神上被神化的存在,一旦有人违背君子之行,就会被世人认定有错。
那些女子并未做错,可在世人眼里她们错了,于是她们要比常人过的更苦。
“可这是错的。”
“我知道是错的,所以要努力的去消除错误,她们如今还不想下山,但终有一日,她们可以下来。大庄不算好,但也没有太坏。”沈罗珏庆幸大庄还没有像明清时那样,封建礼法能压死所有弱势群体。
这事儿放在明清时期,恐怕那些女子要被人活活逼死了。
“行了,快去睡吧,接下来还有不少事要忙,我手下缺人,明日起,你暂代县里主簿一职,今次抄家得来的钱财,要拿出一部分,用于修上山的路。”沈罗珏没有和人谈理论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再多大道理,都不如真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说来硬气。
周溶月点点头,将心中千丝万缕压下,听完沈罗珏的话,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公主是说,抄家得来的钱财,全部充入府库?”
“怎么?难道我还要贪一些?我是依法抄家,自然钱财该充入府库,我只拿属于我那一部分税银。”
可公主你今年不是免了农税吗?没有农税,拿什么给您啊?
之前沈罗珏说再多,也没有此刻她直言将所有钱都放到府库让周溶月震惊,周溶月做了沈罗珏的女官,她很清楚沈罗珏的家底。
“眼光要放长远,我为定安公主,此地乃是我的封地,何必做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呢?”依法得来的钱当然是公家的钱,沈罗珏不会多拿多占。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她既然要达成那个目的,自然不会给以后埋下祸根。
她可不是沈昂那个蠢货,夺位的关键时刻还敢做压良为贱的买卖,把必死的把柄交给敌人。
周溶月离开后,沈罗珏习惯性的想想最近要做的每一件事进展如何,她目前算是解决了衣食住行中的衣与食,路修好了也算是把行的问题解决了,住的话,就划出一个地界,重新建造紫罗县吧。
现在紫罗县破破烂烂的,而且布局乱七八糟,不如重新建造。
像安宁的坊市格局其实就很好,因为紫罗县太小了,人也少,守着山出行不便,没必要扩大范围。
真要是建造仿后世的内城外城风格的大都市,要去定安,定安守海,且过了紫罗山后乃是一片平坦直通海上的路。
紫罗县还没建设好,沈罗珏就已经盯上定安了。
说起来,她来到紫罗县后,定安应该要派人来为她送钱吧?税银还没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