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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他嗓音也哑了几分,是以我才想问殿下一句,茶花在贵府上,可是连续受惊不止?而后身子便出现了难以承受的病症,接连发热
赵时隽听得脸色愈沉。
她人在何处?
陈茶彦见他避而不答,面上愤懑几乎难忍。
茶花病了,还劳烦王爷对她高抬贵手
赵时隽却眸光泛寒,她又不是泥巴捏的,焉能说病就病?
怕不是不想同我回去,你兄妹俩才寻出这么个荒唐措辞来吧?
说罢便沉声令婆子前头带路。
婆子忙擦着额角冷汗,将人领到茶花房门门口,把门打开。
陈茶彦恨恨地甩开旁边阻挠的人手,几步追赶上前去,便瞧见屋中赵时隽已经走到了榻旁,将那床帘撩起。
陈茶彦被阻挠在门外,再不得前进半步。
见赵时隽俯身去抱茶花,只得厉声说道:我妹妹并非是装病
她六岁那年,我母亲与她不慎跌落在荒僻地方的一口枯井里,母亲摔破了脑袋丢了性命,茶花却在那井底发烧,烧到嗓子说不出话
她那时年幼,心智未全,又依着亲母尸首数日,许是生病影响的缘由,她一直不肯开口与人说话,亏得赵玄士后来相救。
这般压抑的过往,三言两语几乎可见沉痛。
但当下为了留下妹妹,陈茶彦却还是一字一句地朝着屋里的男人说道:这些都是事实,这京城里根本没几个知道宣宁侯府里有茶花这么个存在。
昭王殿下向来是手眼通天,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查。
赵时隽听得这些,眸底颇是晦暗不明。
他低头扫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恰是此时,对方竟悠然转醒。
茶花一睁开眼,便抬起细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眸里却充满了茫然与困惑。
即便是在看到赵时隽的那瞬间,亦是失去了所有往日会呈现的情绪。
赵时隽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可小姑娘眨着眼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与畏惧。
她手中还握着一个糖罐子,挣扎之余滚落到地上,里面登时撒了一地的糖丸。
茶花小嘴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完全无视身侧的男人,弯腰去捡地上沾了尘泥的小糖丸,在众目睽睽下便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她却被男人猛地攥回了身。
他沉着眸,将手指塞进她嘴里抠出那糖丸,一把攥起她的手腕,狠声道:茶花,你是在装傻是不是?
许是他恶劣的举止弄疼了茶花,吓得她睁圆雾眸愣在原地。
他贴着她的肌肤才发觉她整个身子都滚烫得很。
赵玄士说过,茶花若再发病一次,便再也不会恢复过来。
换言而之,茶花会变成一个心智不全的痴儿。
门口的陈茶彦红着眼,嗓音微喑道:殿下折磨她至此,当是心满意足
何不就此收手?
赵时隽盯着怀里的茶花,见她竟嗅着那甜味,不惜去舔他刚才碰过糖丸的手指。
湿润的小舌裹住他指尖,尝了甜味便再无旁的举止,继而又继续低头去把玩衣带。
她对于屋中其他任何人的神情都毫无察觉。
若放在以往,赵时隽却清楚她最是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也最是怕丢人。
可方才陈茶彦说的种种竟完全是对得上的
一种颇让他心头发冷的念头渐渐升起,赵时隽虽仍旧攥住手里的茶花不放,却转身吩咐冯二焦拿着他的牌子快马加鞭进宫去。
去请宫廷太医过来,为她亲自查看。
她这体温灼热,哪怕在云舜时,她装病骗他,也不曾有过这样惊人的热度。
冯二焦得了吩咐,忙就接过牌子要去。
然而走到门口时,又听赵时隽冷声叫住:去请林院使来
林院使在皇宫里至今已有三十余载,也是当前掌管着整个太医院的老人了。
冯二焦察觉他神色有异,好似怀里的姑娘真有了什么端倪似的,再不敢犹豫,一脚跨出了院子。
待半个时辰后,那林院使紧赶到此,连歇都没歇上一口气,便又被带进屋来给茶花诊脉。
只是很快,林院使便诊出了茶花的身热并非是伤风所致。
微臣行医数载,如这位姑娘这般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此类人往往都是幼年开始便不健康
诸如其他,说不出话,心智残缺,受过刺激及一些特征都或多或少地能对照上。
并且她当下这幅神态,俨然是烧坏了神智。
赵时隽始终沉默着。
在林院使给出这样的答案,良久之后男人才复又开口问道:可有治愈之法?
林院使皱了皱眉,用着极为谨慎的态度回答:微臣不敢对殿下有所欺瞒,但这位姑娘倘若只是神智烧坏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后面若再恶化,眼瞎、口哑、耳聋等五感坏死的症状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