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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佩虽与秦王的玉佩皆为晶莹无瑕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大小形状一般无二,但玉佩上的“珩”字却并非帝王真迹,而是仿刻。
“秦王,这块玉佩是仿造的西贝货,陆书萱却谎称是您的玉佩,迎娶她为秦王妃一事还请三思。”
礼部尚书的一句话,引得殿堂里的众人瞠目结舌,不禁用一种言语无法形容且怀疑的眼神望向了大堂中一瞬间呆滞的陆书萱,更有甚者,好奇地观望起秦王的态度。
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战功显赫的秦王,也会被一位美人所骗。
卫景珩不敢置信地接过玉佩。
他眉头紧蹙,在烛火下小心地察看。突然,似发现了什么,眸光瞬间变得凌厉:“多谢礼部尚书提醒。夜色昏暗,本王并没有注意到玉佩上的字迹,差点冲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上了这块假玉佩的当!”
“假玉佩”三字宛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了陆书萱的耳畔旁。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刚才还对温柔以待的秦王,只见现在的秦王满脸寒霜,一双寒戾的眼睛冷酷无情,勃然大怒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一般,一字一句地在大殿内响起。
“陆书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假玉佩欺骗本王!”
“没、没有……民女没有……”秦王恐怖而有压迫感的寒气,令陆书萱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她苍白着俏脸,因极度恐慌而眼眶一红,泫然欲泣地为自己辩白,“十年前,民女的确在青州得到了一块玉佩和一封书信……民女没有撒谎,请秦王相信民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见陆书萱一副被戳穿还死不承认,边说边哭的模样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冤枉,卫景珩居高临下睨视着她装腔作势的模样,眼眸渐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陆书萱,你口口声声说你就是当年救本王的那位姑娘,那你告诉本王,本王与你的初次见面是在何地?书信呢,如今又在何处?”
想到那封被她瞬间撕毁的书信,陆书萱脑袋一阵空白。她的气息似是卡在喉咙里,声音颤抖支吾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轻颤着开口时,完全变成了哽咽。
“十年前的事,民女有点记不清了……”
“记不清?好一个记不清!”卫景珩抬脚踹开欲要解释的陆书萱,冷呵一声,面如寒霜,“父皇,陆书萱用假玉佩欺骗儿臣,儿臣才说出了娶她为正妃的胡话。此等谎话连篇、毫无礼义廉耻的女人,给儿臣做丫鬟也不配!”
羞辱,赤一裸一裸的羞辱!
秦王满是疏嫌鄙夷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在殿堂里回响,而被他一脚踹中的陆书萱,头发狼狈披散,精致的珠钗七零八落,“哐当”地摔倒在地。
她浑身火辣辣地疼,唇瓣轻轻蠕动着,极力想辩解刚才的话,但一瞬间,殿堂内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令她羞愤欲死,泪水再也不受遏制地涌出眼眶,犹如一瞬间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中掉入了冰窟,双眸盈满委屈的泪水。
“秦王息怒……”
卫景珩目光一寒,对上了慌慌张张上前的陆宁涛,怒意更甚:“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玉佩的事,本王相信陆侍郎的办事能力,所以只告诉了陆侍郎一人,甚至画了一张玉佩的图,希望陆侍郎能帮本王找到那位姑娘,帮本王迎娶那位姑娘为正妃。本王如此期待与那位姑娘的重逢,万万没想到,陆侍郎你的庶女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居心叵测,竟制造一块玉佩以假乱真,故意将玉佩掉落在本王的眼前,利用这一点接近本王,意图成为本王的王妃!”
想到白日,陆书萱的确奇怪地问过他几次秦王相关的事情,陆侍郎一脸复杂,终是叹气一声,双膝跪地,恳切请罪:“是微臣教女无方,求秦王饶恕萱儿,微臣愿一并承担罪责。”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伪造秦王的玉佩……”
“没想到堂堂京城的第一才女,居然为了成为秦王妃如此机关算尽,简直无耻至极!”
“庶女就是庶女,这么不要脸!还妄想成为秦王妃,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殿堂里的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嚼这种舌根,但围观整件事的官家小姐们就有所不同。
陆书萱虽有一帮好姐妹,但她庶女的身份却荣登京城第一才女之座,不少千金小姐们早就看她不顺眼,将她视为了眼中钉。
而刚才目睹秦王大胜敌国猛将,如此英勇帅气的外貌和霸气的行为,早已令在场的不少千金动心不已。可转眼间听闻秦王欲求娶陆书萱,她们嫉妒羡慕得快要疯了!
如今得知这是陆书萱自导自演的一出假玉佩,她们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立刻落井下石,议论纷纷,对着狼狈倒地的陆书萱目露鄙视讥讽之色。
而陆书萱原本的好姐妹,原本的追随者们,一瞬间噤了声,纷纷不敢置信地望着陆书萱。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婉有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陆二小姐,竟是如此贪慕虚荣,谎话连篇!竟是如此居心叵测,不知廉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玉佩是假的?为什么大家这样看着她……?
“爹爹,我没有伪造玉佩,是有人偷换了真的玉佩!我是冤枉的!”
“住嘴!”见陆书萱仍死不认错,陆宁涛一巴掌呼了上去,恼怒道,“还不快给秦王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