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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那陶敬亭当真中了毒,亦是秋婆婆施针救治,一夜昏迷,神农门下弟子忠孝,亘夜守在飞檐阁处,终于近四五更时,等得掌门苏醒了,这才各各退散,回房歇息。
世上凑巧,陶盛文要送楚凤瑜回南药房,而陶芙蓉、陶清清视掌门如父,亦要同秋婆婆回南药房亲自选药煎用,这四人同往南药房来,八方耳目,齐晏正自甬道掠影而去,怎可能不惊动?
陶芙蓉娇吒了一句来者何人!那人身影转瞬即逝,陶芙蓉头一个飞身追去,闯夜蹊跷客,旁的三人亦不可能放过,同追了上去。依齐晏轻功,甩脱这四人本不是难事,但这四人毕竟也算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他要脱身,却也须个三四里的脚程,何等碍事?
齐晏索性停步在神农门外院,藻井园,撷叶飞暗器,扫灭了园中灯火,这五更天,星月黯退,天光未明时,最是漆黑一片,一霎树影团团,齐晏倒隐了踪迹!
陶盛文隐隐闻见衣香,只冷声道:“这贼人跑不脱这藻井园!咱们小心点,仔细搜,定能生擒了他!”
四人在这藻井园分散来,陶盛文才搜到那盛水大缸不远处,但听得那缸边金石扣击声,清脆闲淡,如作乐般,陶盛文神色一凛,试探迈步,却不料那扣击声转瞬即散,仿佛梦幻!他不由停下步子,凝神辨认,只余草虫清鸣!
陶盛文正欲迈步向前,却不料迎面掌风袭来,他忙不迭闪身而避,却不料腹下猛被人踢了一脚,那足尖力道之狠直比万钧之力!令他喉头一霎腥甜,脑中嗡嗡鸣响,迭迭退避!才几步不曾站稳,陶盛文却被绊倒,直跌进了那大水缸里,扑嗵落水,紧跟着溢水之声哗哗响动。
陶盛文吃了这口水,猛地清醒过来,才要挥动双手攀在缸沿上,却不料有人强按着他脑袋塞到水里,他口鼻生呛,手脚折腾,却半点不济事!这对付他的人狠心冷情,杀他直如碾蝼蚁一般!陶盛文终于晓得怕了,咕噜喝着水要喊救命,却闷在水里愈灌得腹饱!他一时惊怕得手脚几乎要瘫软,终于不再挣扎时,那人竟忽而松了手,陶盛文昏昏沉沉,才从水中冒了个头,呛喘着,气若游丝喊了几声救命!
陶芙蓉、陶清清并楚凤瑜早听见这边水声动静,急奔过来时,却不见凶徒。只见着水光里陶盛文落汤鸡,两位师姐忙不迭施救起来,惟楚凤瑜闻着那股若有若无的余香,不由寻思起此人来——他既闯进南药房,一定是有所图,既能轻易将陶盛文折磨得如此狼狈,定是武功高强之辈,而此人并不下重手,想必并无杀心,不过阻拦他们追赶而矣。
江湖上这样才智利落的人物,楚凤瑜一时竟不曾想到是谁。
且说齐三公子匆匆回到玉福客栈,这才留意到客栈前后都被人盯了暗梢,他悄悄进了客栈,才回房未多久,宁、阮、薄三人已听见动静,敲了公子的房门进来。
宁晓蝶见三公子神色,只道:“想必桑姑娘并无大恙?”
齐三公子略点了点头,道:“客栈外有许多有心人,你去瞧瞧是谁主使的。另外替我寻些干净衣裳来,不必熏香,我思来想去,大概是这衣香碍事,让人认出形迹了。”
宁晓蝶晓得三公子敏于事,万无错漏,只领命听是。阮娘细问道:“不知桑姑娘几时痊愈?神农门毕竟不稳妥。”
齐晏道:“你说得不错,只是她伤了心脉,没个时日养伤,不敢挪动。”
薄娘子听了不由忿恨道:“那朱二小姐未免手段太狠毒了,她后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齐晏坐着斟茶,冷冷道:“可惜让她逃了,不过驾车接她的倒是个熟人,你们也都认得。”
阮娘奇道:“公子说的是哪个熟人?”
齐晏缓缓啜饮一杯茶,极鄙薄道:“凤无臣。”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躺在床上又开始研究起她的空虚寂寞来了,商场也没什么好逛的,酒吧又不敢去,集体社交怕招桃花,最后只撩拨作者,开始哼唱神曲“李伯伯要当红军”
饲主:李伯伯要当红军/红军不要那伯伯/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呀/容易被鬼子发现目标/李伯伯找到了团长/团长也是个伯伯/因为伯伯同情伯伯呀/伯伯就光荣参军了/李伯伯去执行任务/来到了半山腰/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呀/被鬼子发现了目标/李伯伯拍肚子就跑/鬼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党呀/李伯伯就光荣牺牲了 (抑扬顿挫,非常不真实的是,饲主不仅美貌,歌喉亦出众,唱得那个宛转,那个抑扬顿挫)
作者狂笑不止:你能不能不那么低俗。
饲主:怎么?不喜欢?
作者:没有,看你这么无聊,一起看个电影《低俗喜剧》,提高一下咱俩的素质呗?
饲主嘿嘿一笑:还是你合我心意!
贱贱的才不会被打这是永恒的真理
71孽徒坠心
藻井园,白日莺啼,花影暗渡,初初解了毒的陶敬亭坐在木轮椅上,由掌门贴身药侍陈南之推着在园子里散心,身畔还跟着他曾经最得意的弟子陶五柳。
陶敬亭年约五十余,身穿蓝衫,另披一件灰外袍挡风,身子虚弱,脸色略白,眼神奕奕仍有光采。自他当上掌门以来,神农门大小事宜无一不稳妥停当,足见他心思缜密——他平生惟一憾事,无非是收了陶五柳这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