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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压过厚厚的积雪,往他的醇亲王府走去,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整个世界都极其安静,只听到车轮压过积雪的声音。
“呜呜~~~”这声音中隐约夹杂了细细的哭泣声,萧肃以为是听错了,再次侧耳听去。
却是有一个女子在抽泣的声音,他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些,见街角那里坐着一个女子,她光着双足,衣衫不仅单薄还破烂不堪,她怀抱了一个襁褓,不停地哭泣着。
“停!”萧肃叫停了马车。
“王爷,外头冷!”
“无事!”
“王爷,这样的人太多了,我们管不过来啊!”
萧肃没有理会护卫的话,径自跳下马车,往那女子走去,那女子感觉到了有人走近的声音,警觉地抬起头来看,那脸已经被冻成了青紫色。
她瞪着一双泪眼看向萧肃,却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多久,目光立即移动到了他身上穿着的斗篷上,她太冷了。
萧肃伸出手来,拨开了她抱着的襁褓,里面是一个同样冻得青紫色的婴儿,他看了一会儿,便直起身子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给她穿上了。
那女子的眼泪顿时如泉般涌了出来:“多谢!谢谢!”
萧肃又掏出了自己的钱袋,悉数交给了那女子。
“拿着去找个地方住吧!”
那女子颤颤微微地接过钱袋,不顾地上的积雪有多冷,噗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多谢恩人,不知奴婢是否有幸知道恩人的名讳,奴婢来日必定登门拜谢,并且让小儿用一生来报答恩人。”
萧肃扶起了她。
“别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说完便不再多话,转身上了马车。
他没问女子的来处,也没问她为何会露宿街头,问了又有何意义呢!
马车到了醇亲王府门前,萧肃下得马车来,又见一个穿着蓑衣的农夫站在醇亲王府不远的地方,他身边放着两筐油菜,他一边不停地跳着脚,一边呵气暖和自己的手。
萧肃前前后后地看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会有人来买那农夫的菜了。
萧肃又叹了口气,往那男子走去。
“王爷,您穿太少了。”护卫忙将自己的斗篷解下要给他穿上。
萧肃却是拒绝了:“不用!”
那农夫见有人过来,而且还是个富贵之人,忙做出一副讨好样。
“呵呵,这位贵人来看看这油菜,雪压过的,甜!”
萧肃哪里懂什么油菜,懂什么甜,倒是这样大的雪,府里确实没什么新鲜菜了。
“都买了!”他摸自己的口袋,空的!
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把钱袋给了那女子。
“你把菜挑进府里来,我让管家给你钱。”
“诶!”那农夫高兴地答应着,挑起担子就跟在萧肃身后往醇亲王府走去。
他们进了府,萧肃停了下来对护卫道:“你去帮我取件斗篷来,我去耳房等着。”
又对那农夫道:“你也来耳房等着吧,那里暖和,一会儿管家就过来了。”
护卫领命去了,农夫将菜放在了门口,人跟着萧肃进去了。
“可把我冻死了!”那农夫取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帽子。
“舒翰见过王爷!”
这农夫竟然是柳舒翰。
“怎么突然来见我?”萧肃将一边暖着的茶倒了一杯递给柳舒翰。
柳舒翰接过来先暖了暖手,再喝了几口。
“我去见过父亲了,父亲执意要将府中的其他人一起带走,否者便不肯离开。”
萧肃虽然与柳光祖时常在朝堂上相见,两人却不能交谈,以免被有心人瞧了去。
私底下更不能见面,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府邸都被监视了。
柳舒翰虽然处境艰难,但是身在暗处,与他们二人相较,反而来去更自由。
萧肃也倒了一杯茶暖着手,听了柳舒翰的话,一对剑眉拧了起来。
“你的意思呢?”
柳舒翰看了看萧肃的脸色,才慢慢道:“舒翰这次冒险来见王爷就是想斗胆问问王爷,可有什么办法。”
萧肃只是握着手中的杯子,双眼看着从水壶上腾起的热气。
看了好一会儿才道:“眼下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想带他们走,那就要尽快,打他们个出其不意,等雪一化便即刻动身,只是~~~~~”
柳舒翰心中一紧,一动不动地盯着萧肃。
“只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如若我们在积雪融化前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便带他们走,如若别无他法,那只能我们自己走了,柳大人不走本王也没有办法。”
柳舒翰知道萧肃定是会竭尽全力的,不管成不成,柳舒翰都很感激他了。
萧肃自己孑然一身,府中的一干人等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却为着柳府内的人着想。
柳舒翰拱手行礼:“舒翰多谢王爷。”
“王爷!”护卫已经取了他的斗篷来了,柳舒翰忙将那竹帽戴好,遮去了脸。
萧肃接过斗篷穿好。
对护卫道:“让管家早些来,别让人家等久了,多给些钱。”
“是!”
萧肃没再多瞧一眼柳舒翰,出了耳房,往自己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