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症状，他十年都挺过来了。
    外面刀枪声起，直到黑天，也没能停下来。
    秦逑看了眼天色，突然觉得没意思。
    他说道：“不打了，曹叔叔。我不想和您刀兵相见。”
    曹家祺怒道：“你还我儿子命来！”
    他一枪上前，被小皇帝一声喝止。
    “曹爱卿，停下吧。”
    皇帝下旨，臣敢不从？无奈之下，曹家祺忍着气，停下。
    “寡人已传位，不要打了。”
    曹家祺不敢置信：“皇上！”
    小皇帝伸手让他别说了，转而看着秦逑。
    “秦逑，我最后一次向你诚恳地要解药，你给，还是不给？”
    秦逑笑道：“解药？我怎么可能——”
    他脸色突变，剧烈的疼痛从下腹传来，低头一看，一柄不长不短的刀从他身后穿透。
    这刀……好眼熟。
    于是他缓缓回头。
    看见了那个十六岁就嫁做他妻的女人。
    他喷出一口鲜血，满是不可置信道：
    “婉……婉？”
    婉婉面上很冷清，握着刀的手却冰凉发抖。
    她被叫声好似从梦中惊醒，接连后退几步。
    “我……我……”
    秦逑难过地看着她。
    “素榕，你做得很好。”
    清弱的声音在秦逑身后响起。
    小皇帝在言霜霜的搀扶下走出来，他对着“婉婉”说道：“任务可完成？”
    秦逑听着话，愣愣地看着婉婉。
    他血流不止，每说一句血就多流几分。
    “我们……我们七岁相识，十岁相知，十四岁我们定下终生，我向你提亲……”
    他每说一句，婉婉就将头低下几分。
    “素榕？”秦逑惨笑道：“原来你叫素榕……”
    秦逑觉得自己很痛，这种痛不是腹下传来，而是心。
    “你过去吧，你不是婉婉。我爱的是婉婉，不是素榕。”
    秦逑立在原地，半响后，婉婉抬脚向前走去，来到小皇帝身前跪下，而在她原本的脚下，有一滴湿润的痕迹。
    “素榕已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双手递上。
    小皇帝接过，拔开扇闻，一股奇臭的味道连旁边的言霜霜闻了都想吐。
    小皇帝却很高兴，一脸惊喜。
    “你有功！你有大功！”
    他对着瓶嘴，倒进口中。
    毒药已解，他看向素榕，又看了看秦逑，叹气道：“你自由了。去吧。”
    素榕跪在地上，头重重磕下，低伏的身子发抖。
    半响，她直起身，眼睛有些通红。
    “素榕谢皇上。”
    素榕快速跑到秦逑身边，扶住他。
    却被秦逑一把推开。
    “我不用你！滚开！”
    素榕却依旧凑上前，抿嘴道：“别逞能了。”
    秦逑撑着身体，转身道：“李泊然，你一直算计我。”
    小皇帝眉眼低垂：“但你本来可以让这一切不必发生。”
    秦逑大笑起来，狠声道：“你以为你毒解了就好了吗？虎符还在我手里！”
    小皇帝抬起头来，盯着他，稳声问道：“哦？真的在你手里吗？”
    作者有话说：
    在谁手里呢？
    第22章 权臣之心
    他摊开手掌, 掌心赫然是另一半虎符。
    “这不可能！”
    秦逑接连倒退，仰天大笑。
    “我早该料到，早该料到……你既姓李, 又怎会真的如此任人摆布？”
    他猛然侧过身, 一把掐起素榕, 素榕面色立刻憋得通红，死命拍打秦逑有力的手臂。
    “还有你！”秦逑双眼充血, “欺我瞒我十多载, 说！解药你怎么偷到的！”
    “咳……咳咳……”
    “放开她！”
    言霜霜上前, 没想到秦逑伤势过重, 松开手，跌跌撞撞退到宫墙边。
    素榕歪坐在地上, 咳嗽地喘着气。
    “是……我今日看见你的书房的窗户被人打开，我才能……咳咳……为皇上寻得解药……”
    言霜霜一听, 这不是自己的杰作吗？担心素榕因此被秦逑杀掉，她上前搀扶起素榕, 想将她拽到小皇帝这边。
    结果没想到, 素榕挣脱言霜霜拉拽的手, 跪在秦逑面前, 她眼泪一滴滴落下。
    “你杀了我吧相爷，我今日，原本就没打算活。”
    秦逑伤势也越来越严重, 他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说话有些不稳，语气带着失望和嘲讽。
    “杀了你？若我真想杀你, 早在昨日夜里, 你包庇郡主来我书房时, 就该杀了你。”
    他惨笑道：“我一直信你，我早知道你有问题，但是我从没深究，因为我想，我的婉婉始终会选择我，有什么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惜你原来叫素榕，根本不叫婉婉。”
    他身体晃晃低下，捡起地上的扇子。
    “大仇未能报，身却已然死。李泊然，我虽没能夺了你李家天下，又被女人背叛至死，但是我临死前……”
    秦逑满嘴鲜血，咧嘴笑道：“送你一份大礼吧。”
    小皇帝稳操胜券的笑停在嘴边，他死盯着秦逑：“你什么意思？”
    “明日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秦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