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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入赘后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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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丘一破,便是东丘,而后是合州。
    谢城主此刻断不能明哲保身,他率先站出来道:“宁老弟不必心急,若真有那一日,合临城定率兵驰援。”
    楚城主也跟着表态:“宁兄有难处尽管与我说,我楚光显人微言轻,却也会尽力而为。”
    宁城主忙起身道谢。
    这可不是陆城主想看到的景象,他养精蓄锐这么多年,是为了推翻朝廷,坐上皇位,岂能把力气都用到那帮荒蛮子身上,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西北军入关于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因此沉吟片刻,在几位城主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西北卧薪尝胆二十年,只这一波水贼就叫梁家伤筋动骨,力量不容小觑,我们不能同他们硬碰硬,依我的意思,还是要禀报朝廷,让兖州帝师南下。”
    楚城主悄然攥起手掌,强忍着怒气道:“广宁兄莫非以为兖州帝师仍是二十年前那般,铁蹄所至之处战无不胜,哼,十万大军,骨瘦如柴,指望他们不如指望神佛降世。”
    “兖州不行,还有珲州,渝州,朝廷帝师百万,区区几万荒蛮子,还不手到擒来。”
    谢城主听出陆城主的推脱之意,看了眼楚城主,笑道:“广宁兄说的也是,朝廷怎会任由西北军入关呢,我们不妨等一等,看看北边的意思。”
    陆城主满意的点点头:“这批水贼既然见了血,就不可能轻易收手,在朝廷表明态度之前,诸位便在我这沂都府里留些日子,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也不迟。”
    离谷雨那日仅剩不足一月!还不迟!
    楚城主气性难忍,再坐不住,干脆起身告辞。
    谢城主匆匆追上来:“光显兄留步!我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他陆广宁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隔岸观火!我倒是要看看,真打起来他能捞着什么便宜!”
    “光显兄不必为此动怒,比起我们,他确实是不急,沂都北靠晋州,南靠亳州,东靠锡州,西靠沂江,五万水师,战船无数,还有一条足以养活南六州所有百姓的万朝河,论守论攻,皆不在话下,便是丘州破了,合州破了,常州破了,西北军压境,他照样能打。”
    谢城主叹了口气,又道:“他也有他的顾虑,沂都树大招风,若真使出全力抵御西北军,朝廷定要从背后捅他一刀,他不是死的更冤。”
    “那怎么的!恁就在这干等着!”
    “我有一点拙见,不知光显兄可愿闻其详?”
    “恁都追到这了还问我愿不愿意,说就是。”
    谢城主放声大笑:“好!我就喜欢光显兄这直来直去的性子,痛快,那我便直言不讳了。光显兄以为,朝廷是否会派兵南下?”
    楚城主道:“或多或少,得来个十万八万吧,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打就散,一打就跑。”
    “既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学着东丘,将朝廷帝军纳为己用呢。”
    “我倒是想,恁看我安阳那屁大点地方,能养得起吗。”老爹说完,忽而一怔:“恁的意思是,以安阳之财,合临之粮,养帝军兵马。”
    “正是!我们若想不任人宰割,就要在这辉瑜十二州有一争之力,西北军入关,有我合临在前为你安阳抵挡,沂都军起兵,有我合临在后为你安阳鼎力,只要我们联手,便是前狼后虎也无所畏惧。”
    楚城主明显动摇了,可面上仍有犹豫之色。
    谢城主知道这楚貔貅的命门在自己女儿身上,忙道:“我瞧楚丫头和我家燕平是情投意合的,不然,你再去问问楚丫头的心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就理所应当。”
    “我三儿可不外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家燕平可很乐意做安阳赘婿。”
    “嗯……好吧,等我问过了三儿再给恁答复。”
    老爹去找楚熹的路上,刚巧遇见谢燕平等人,众公子纷纷拱手施礼。
    因薛进不在,他脸色倒也好:“明山的事,恁们可知晓了。”
    谢燕平微微颔首,颇为恭敬道:“正要去前厅拜见陆城主。”
    老爹上下打量一通谢燕平,没多说什么,走了。
    他原本更属意陆家双生子,可今日见了陆城主这做派,不免有些寒心,谢城主一番话却叫他动摇。
    怀有心事,闷头快步,径直来到楚熹院里,问冬儿:“小姐可用过晚膳了?”
    冬儿道:“小姐身子不大舒适,说躺会再吃。”
    “怎么了?淋了雨?”
    “没有,听一个嬷嬷说,八成是在园子里撞客了,找人给小姐冲了符水,她也不喝,奴婢才还劝了。”
    什么撞客,老爹一合计就是梁明山的死吓到了楚熹:“我进去看看。”
    “哎。”冬儿转身走进卧房,对躺在床上发愣的楚熹道:“城主来看小姐了。”
    楚熹不愿让老爹看出她哭过,起身在镜子前照了照,涂了点薄粉,这才迎到外屋。
    “老爹。”
    “瞧恁这样子,过来坐,冬儿,恁去备些酒菜,今儿我们爷俩喝一口。”
    “我不喝,戒酒了。”
    “那饭总是要吃的,我晓得恁为梁明山的死发愁,不用愁,他东丘是因李玉才惹祸上身的,又不关我们的事。”
    “可……算了。”
    楚熹脱掉鞋,盘膝坐到塌上:“我们何时回安阳?”
    “不急不急,你难道来沂都一趟,多玩几日,今日和谢燕平出去,感觉如何?”
    “还好,和他相处挺舒心的。”
    “那恁中不中意他?”
    楚熹看着老爹期待的眼神,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嗯。”
    和谢燕平相处,的确很舒心,可也疏离。
    但如果非要选一个人,还是让老爹满意的,那就谢燕平吧。
    “行!既然恁中意,回头咱就把事先定下来,月初……月初有些匆忙,看看日子再说,定亲这事可急不得。”
    “……我和薛进那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能是一码事吗,谢燕平到底是谢家嫡子,入赘咱们安阳已是低就了,定亲宴得操办的体面点,才不止于让谢家人失了面子。”
    “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安阳。”
    老爹略感困惑,他原以为梁明山这事一出,楚熹会惧怕水贼,不愿离开沂都:“恁急着回去做什么?”
    楚熹深吸了口气道:“筑巢。”
    作者有话说:
    双更节奏果然快!
    第30章
    老爹当然明白楚熹口中的“筑巢”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让梁明山的死刺激到了,想把安阳城墙修筑得更牢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殊不知楚熹要做的,是一场大工程。
    “小姐这是画什么呢?奴婢怎么一点看不懂呀?”
    “何况你看不懂,我都看不懂。”
    楚熹随手团起那乱七八糟的图纸,丢到冬儿怀里:“拿去烧了。”
    冬儿已经给她烧了好几张纸,干脆就端了一个火盆放在外屋,把纸团丢进去,回来一看,楚熹又画了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图,画到一半,咬住笔头,嘴巴里嘟嘟囔囔一些冬儿完全听不懂的词:“活钩,轴,抛杆,能打出去,可惜太大了,如果用手摇绞盘呢……”
    “啊啊啊啊好难啊!”
    楚熹原想着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物理化,飞机大.炮或许搞不明白,做几个守城的机关还是手到擒来的,可真动手尝试后,她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比如投石车,辉瑜十二州现有的投石车是依靠弹力发射,那都是大周立朝前的老古董了,安阳城里便有一架,楚熹见过,通常是在攻城时向城内投放火油罐子,碰上高城墙还投不过去,当真威力小,射程近。
    楚熹想在这基础上进行改良,以现有材料,最好选择无疑是传说中的巨石炮。
    可单纯用杠杆配重原理,实物尺寸起码有两个城墙箭楼大,且城墙修筑得太高,往上运石头也麻烦,用滑轮运输弹丸呢,投石装置又施展不开,若把杠杆配重改成扭力,实物是会小一些,反而需要耗费更多人力,威力也会相对减少。
    楚熹打算把滑轮和绞盘变成一个装置,叫滑轮的绳索带动绞盘的绳索,然而在图纸上画来画去,总是无法达成,非得现场试验几次不可,只好先抛到一旁去睡觉。
    梁明山的死与西北军日益增长的野心,让沂都府沉寂了两日。
    准确来说,是表面上沉寂了两日。
    私底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少。
    得了楚熹的准话,楚城主和谢城主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共进退,只等风平浪静,就正式放出两家欲结姻亲的消息,而宁城主心知肚明,一旦西北军入关,他西丘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任谁都靠不住,得提前一步寻求退路。
    陆城主呢,虽将西北水贼截杀东丘梁家的事上奏了朝廷,但与此同时还联络了锡州都督和亳州张家,做好朝廷派兵就举旗造反的准备。
    想保存实力的,想争夺兵马的,想夹缝求生的,想谋逆登基的,几位城主各怀心思,没人愿意真正豁出去抵御西北军。
    朝廷那边也不傻,这大周江山早岌岌可危了,岂是沂都一家憋着坏水,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帝军挥师南下倒容易,可打破了北六州之间的相互制衡,那些手里攥着兵权的城主和都督顷刻就会变脸,说乱成一团就乱成一团。
    想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各人心中忧虑重重,面上仍旧天下太平。
    二月二十五这日,陆城主又以压惊的名义宴请众城主与其子女。
    之敏撒娇,也要来,她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嫁去锡州了,难得开口请求,陆城主不好拒绝,便点头应允。
    楚熹一连三四日没瞧见之敏,见她忙上前打招呼,可之敏却不冷不热地敷衍了事,只与双生子说话。
    楚熹略感纳闷,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陆小姐,讪讪一笑,转身坐到谢燕平身旁。
    谢燕平道:“那日从万朝寺回来,我乍一听闻明山之事,心里有些乱,没顾及到,不该将你一人留下的,有失礼之处,还望楚小姐恕罪。”
    楚熹早忘了这茬,听他提起,不禁弯起嘴角道:“我又没怨你,你若真想赔罪,就替我剥虾吧。”
    席面上摆那一碟虾,原是图好看,没人为拿它填口腹之欲,弄一手难闻的土腥味,要真想吃,大可以叫仆婢送现成的虾仁。
    但谢燕平却二话不说,将那碟虾端到了自己跟前,慢条斯理地剥起来,看他动作有些生疏,应当是头回做这种事。
    嗯……模范男友的标杆。
    楚熹不由自主地拿谢燕平和薛进对比。
    从前在安阳,她和薛进去闫楼吃饭,都爱吃水煮花生,可薛进嫌剥花生会呲水,溅到身上有怪味,非要她剥,还要她喂到嘴里,说是撒娇吧,没见过那么硬邦邦的撒娇,跟大老爷使唤小丫鬟似的。
    谢燕平身上就没丁点薛进那坏脾气,连不经意犯下的错误,都能自己主动提起道歉,对她更是言听计从。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好了。”神游的功夫,谢燕平已将嫩生生的虾仁递到她跟前,笑着问道:“这些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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