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上的风言风语，和我有什么关系。”唐琸神色自然地说出这句话，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纠结，“和我谈恋爱的又不是社会上的风言风语。”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唐琸眉眼微微柔和下来，“我只需要在乎她与我在这段关系中的感受就足够了。”
    ***
    在采访结束后，言梧歆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走到了二楼的阳台。
    推开阳台的门，言梧歆就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那道背影。
    平时在镜头面前，她总是表现得乐乐呵呵的，除了那一次因为黎冰而绷不住情绪，几乎没有人看见过谭栗栗这副模样。
    她就像小太阳一样，能够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光与热。
    但是恐怕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哪怕是小太阳，也总会有疲惫和想要休息的时刻。
    言梧歆没有主动说话，而是小心地带上了身后的门，走到谭栗栗身边，双手扶着围栏，抬头望向天空。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边，安静地照亮了每一个寂寞的角落。
    “今晚的月亮真漂亮……”言梧歆轻轻呢喃了一声，便没有再往下说。
    她心里清楚，再这样的时刻，她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谭栗栗才整理好情绪，终于开口，“我和卢煊的关系，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应该也不只是我猜到了。”
    听见言梧歆这个回答，谭栗栗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也是。”
    “我和卢煊……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阳台上此时并没有架设摄像头，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下，谭栗栗也终于有了一个倾诉的机会，“我比他大一级，当时是因为他找我问一些选课的事情，我们第一次加上了好友。”
    说到这里，谭栗栗低头，忍不住笑了下，“当时我觉得，也就是加上了一个学弟，问完问题就结束了，也不认为我们之后会有什么交集。可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言梧歆侧过头，望着谭栗栗脸上的神色，她嘴角的笑带着怀念，仿佛瞬间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到了我快毕业的时候，我们闹了第一次分手。我当时已经毕业了，自己在外面工作，租房子，那份工作也并不是我喜欢的，每天忙到焦头烂额还要回卢煊的消息。”说到这里，谭栗栗自嘲地一笑，“可那个时候我发现，真的忙到一定境地后，我看见他关心的短信，不会觉得熨帖，只会烦躁地按掉。”
    “没什么意外，那是我们第一次分手，分手了一年。”
    谭栗栗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将这已经过去的事情诉说出来。
    只是听着这一句“分手了一年”，就足以让言梧歆想象到当时的情形了。
    谭栗栗低头踢着栏杆，“我以为我们就到这里为止了，但是一年后，当他毕业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周末，我租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我打开门，就看见了卢煊。”
    “他说……”
    “你好，我是你新搬来的邻居。”
    听到这里，言梧歆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
    谭栗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离谱吧？我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太离谱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担心打扰我工作，一直不敢给我发消息，就找我的舍友疯狂打听我的消息，最后偷偷用两倍的价格租了我对面的房子。”
    “第一次分手是因为我的工作，第二次分手就是因为他的工作。”谭栗栗说的轻描淡写，“聚少离多，几乎没有多少完整的时间能够待在一起，在特别的节日想要一起吃个饭都很难，不管是情人节、七夕、元旦……不是他在拍摄，就是我在工作。”
    “说起来，除了在大学的那几年，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就没有在一个步调上过，分手……大概也是必然吧。”
    哪怕分手的时候哭得再凶，这时候再提起这些，谭栗栗已经很平静了。
    言梧歆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谭栗栗。
    你现在对卢煊是什么想法？
    你想要和他复合吗？
    只是这些问题到了嘴边，最终又被她一一咽了下去。
    谭栗栗和卢煊之间的问题，有距离，有生活习惯的冲突，有步伐不一致的困惑与挣扎，但没有对彼此的不信任。
    哪怕已经分手了，在卢煊面前，谭栗栗依然是那个在大学里可以随时大笑，也能够随时安静的女生。
    而在模特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些年过后，卢煊望着谭栗栗的视线里，依然带着浓浓的笑意。
    其实并不需要她说什么，无论是不是继续走下去，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决定和选择。
    言梧歆的声音随着晚风，轻柔地飘到了谭栗栗的耳中，“不管你最后做出了什么决定，是复合还是彻底分开，你都要记住，我会一直一直地站在你这一边。”
    “所以……”言梧歆转头，看向谭栗栗，那双眼睛里的神色格外认真，“不用有任何顾忌，跟随你自己的心情走吧。”
    被言梧歆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谭栗栗那颗在空中摇摇坠坠的心，忽的便镇定了下来。
    “嗯。”谭栗栗笑着应声，用力点了点头。
    晚风轻轻地吹过，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温柔。
    ***
    第二天早上，卢煊和之前几天一样，走进厨房和谭栗栗一起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