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骂了，还互相问候了对方的父母。
    结果就是……婚没离成，两个人被保安撵出了民政局，并且撂下狠话，他俩要是再影响公共秩序，他们就要报警了。
    天都快黑了。
    这一天，他们俩几乎都在排队，什么也没干成。封云珩坐在车里生闷气，过了良久，沈烟才从抽屉里摸出来一瓶口香糖，问他吃不吃。
    他没言声，她就默认是他不吃，正要放回去，突然封云珩就伸手，把糖从她的手里抢过来，泄愤是的，扔进嘴里好几块。
    两个人吵完，又跟没事似的，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等到沈烟想开口的时候，封云珩正好也要讲话。
    “你……”
    “我……”
    封云珩抢话道：“我先说。”
    “凭什么？”
    “女士优先。”封云珩有点不耐烦，他才不管沈烟让不让自己，就径直说：“我们明天再来，我让人安排一下，过来直接办手续。”
    “嗯。”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会真不想离吧？”沈烟淡淡的回应，让他有些诧异。
    沈烟也没否认，神色漠然，“迟早都要离的。”
    封云珩想到这女人深爱着自己，当初他确实也利用过她的感情，心里多少有点愧疚。目光扫过沈烟，他鬼使神差的劝了她几句：“你想开点。我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场错误，分开是及时止损。再说你跟苏颂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还在等你，你又喜欢他，你们俩还是可以重新在一起的。”
    这话一出口，沈烟的眉头都拧了。
    她撇撇嘴，迷茫：“我喜欢苏颂吗？”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封云珩收回视线，望了望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他轻轻垂眸，“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早该跟你说的，是我自己别扭，不肯跟你道一声歉。沈烟，对不起。”
    这是生平头一次，沈烟听到封云珩这样认真的道歉。
    其实这三个字她可能等了很久，自从拆穿了他的伪装以后，她一直吵一直闹，不肯离婚，有时候她都有点反感自己。
    沈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真的只是纯粹的，想要报复利用自己的他们吗？
    事到如今，对两个人这段真实意义上无效的婚姻，沈烟确实有些看淡了。她甚至想，也许她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发自内心的歉意吧？
    让封云珩低头道歉，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骄傲如他，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刻。她想，大概为了他的爱情，他也是什么都愿意做。
    沈烟沉默。
    她知道，他还有话要说。这时候她想气急败坏的阻止他，让他不要讲下去，她不想听。
    可她又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卸下全部的伪装，他们两个互相视对方如仇人的人，是怎样看待对方的？结婚这两年，封云珩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过自己的妻子。
    可能是没有吧，沈烟告诉自己，其实答案她都能猜到，只是还抱着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沈烟，我利用过你，你也报复过我。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话，我不想说，因为道理你都懂。明天开始，我会让人去找最有名的大师，看我们俩身体的情况。如果我们能顺利把身体换回来，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该分得的财产，我不会差你一分。”
    “好。”沈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浅浅勾动的唇角，尽是无奈：“那如果换不回来呢？”
    “不会。”封云珩斩钉截铁：“既然这样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那必然还会再次发生。”
    他看向沈烟的眼，很认真的说：“虽然苏颂跟我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可他对你是真心的。当年离开你，他必然是有原因，只要你们能解开当年的误会，就可以破镜重圆。”
    “……”沈烟一时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做保媒拉线这种事，她不给点反应，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番心意了？
    但，她确实没有想过离婚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并且如果说离婚以后，还要选择一个人共度余生的话，苏颂确实是不二的人选。
    见她有些动容，封云珩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尽管这女人的脸皮可能没那么薄呢，他就更加热心的劝她：“你想过吗？现在社会的节奏这么快，能够在茫茫人海里找到真爱，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苏颂对你来说，近在眼前，你跟了他肯定会幸福的。”
    沈烟没有想那么多，封云珩冷不丁的说这些，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她还是老样子，一旦遇到自己无法即刻解决的事，她就想要逃避。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沈烟，你不珍惜眼前人，他万一跟别人跑了，你的幸福不是没了？这个可能性虽然小，但再小的可能都会必然发生的，你要为自己的以后做好打算。苏颂是你最好的归宿，他会治愈你之前受过的委屈……”
    “以后的事谁说的好呢。”沈烟实在是受不了，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她还真不知道，封云珩居然这么“关心”她呢。
    “逃避没用。”他直接拆穿她，眼尾的焦急还未散去，声音却很平静。“有些事总要解决，你也不可能自己过一辈子。苏颂对你真心，他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他……”
    “行吧。”沈烟无语了，好笑的看着他，“那你说，我为什么就得非得跟苏颂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