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晚试了一下，却也不敢太用力，担心会伤到瘦瘦弱弱的小少年。
    试探过后她只能松开少年的手。
    因为他手心攥着拳，并没有办法做一个很好的包扎，楚念晚只好用干干净净的手帕包在上面，用自己的小手也放在上面帮他固定住。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她一直盯着秦煜看，看他瘦弱的脸庞，没有完全发育好的五官，眉眼仍旧稚嫩，又细又长的睫毛卷翘着，像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刷子。
    楚念晚伸出手指，触碰的那个小刷子，并且轻轻的戳了戳。
    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她微微红了脸，盯着秦煜，没过一会儿，轻轻的笑了笑。
    “秦煜，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呀！”
    阳光透过窗户暖烘烘的照进房间里，少年躺在床上，少女坐在床边，一只小手隔着手帕包裹着他的手，从掌心传出的温度渗进身子了。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楚念晚才缓缓站了起来。
    已经从清晨到了午时，少年仍旧一动不动，好在手上的伤得到了很妥善的处理，至少已经不流血了，还上了药。
    她再看了秦煜一眼，转身出了房间，又去了虎子他们在的房间。
    进去之前，楚念晚敲了门。
    “请进！”
    里面的声音很轻。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地上的那个大坑。
    很深的一块凹陷，四周的地面也出现了裂痕。
    小燕宁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今早又自己起来主动的去清扫院子，如今哥哥清醒了，他才有了一些安心，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咬着手指睡得正酣甜。
    虎子坐在床头，在他的大块头凸显下，床铺好像都小了几分。
    楚念晚见状，没有走进去，不想打扰燕宁休息，对着虎子道：“出来聊聊？”
    第95章 让人心疼的过去
    虎子点头。
    站起身跟着楚念晚走了出去。
    走到了她的书房。
    楚念晚坐下，对着虎子道：“随便坐吧！”
    书房的小桌子上，用黑色的镇尺压着一摞厚厚的写满了字的白纸。
    楚念晚坐好之后，无意低头看了一眼，看着上面满满的，她和秦煜的名字，那颗心又一次颤了一下。
    虎子在她对面坐下，挺大个身板儿衬托下，小椅子就像是个玩物，坐下的一瞬间，已经看不见了。
    他抿着唇，不等楚念晚询问，就自己开了口。
    “他叫秦清淮，是鬼域的少主。”
    虎子沉下了眸子，又把他刚才说的话纠正了一遍：“不，可以说他现在，是鬼域的新主人。”
    秦风华已经死了，那时是虎子亲眼所见，鬼域出事之后，他和其他兄弟护送秦风华和秦煜一同到了流云山，他亲眼见证了秦风华的死。
    是虎子把秦风华埋葬起来的。
    埋葬过后，因为玄机老人并不允许他们留下，而仇敌还在四处寻找着秦煜，他们为了保护少年，只得用自己为诱饵，引开那些仇人。
    一路打一路逃，这几年死了很多的兄弟，但也让众人发现了端倪，他们发现那曾经杀害秦风华一家的刺客黑衣人，都是来自京城。
    他们是秦风华的手下，曾经被他收留受他恩德，如今秦风华出事之后，他们摆脱了追赶的黑衣人，也只剩下了六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有一个兄弟被废了功夫，还有一个兄弟被砍断了手指，六个人凑在了一起，没有回流云山守护秦煜，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累赘了，索性就大家一起到了京城，用仅有的银子开了一家小赌坊，借着赌坊暗中观察，想要找到曾经害死主家的恶人报仇。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虎子死也没想到，他们在那么多黑衣人的围攻下都能侥幸活下来，却最终倒在了林鹤这个阴险小人手里。
    还害得那些在京城认识的，一同加入赌坊的兄弟们丧命了。
    其实他们赌坊的人都是好人，他们从来不欺负弱小百姓，还时常帮助他人，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呢？
    楚念晚问：“那燕宁呢？”
    “小宁是赌坊的一个兄弟捡回来的。”虎子回答道。
    燕宁当时只是一个小乞丐，被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收留，当成了开心果。
    出事之后，大家第一反应都不是自己逃跑，而是一同照顾小燕宁，让他活了下去。
    其他的人就都……
    说到这里时，虎子拧紧了拳，双目浮现浓浓的恨意，却又有着一股无力感。
    楚念晚盯着他。
    不忍心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便错开这部分，继续问秦煜的事：“那他身上的毒又是谁下的？”
    虎子怔了怔神，脸色沉了下去。
    “是夫人下的。”
    楚念晚睁大了眼，双手下意识的蜷缩，没有说话，等着虎子接下来的陈述。
    虎子道：“夫人从前遭了别人的暗算，生不下孩子来，少主是在四岁时被主子带回家的……”
    秦煜的真正身世，恐怕除了秦风华之外，所有人都不清楚。
    他就这样把小宝宝秦煜带回了家里，所有人都怀疑是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包括秦夫人，也是这么怀疑的。
    尽管秦风华多次说不是，秦夫人仍旧不相信，再加上她生不出孩子，那时秦风华又不愿意告诉她秦煜的真正身世，总是吞吞吐吐，还多次警戒她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