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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多金原本吓了一跳,见她这副模样又开始嘲笑:“谅你也不敢打我,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连名字都是我家赏的,还给你脸了?”
女孩儿咬着牙,眼眶通红,一字一句道:“我把名字还给你们!”
“就叫平安吧!奶奶希望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老太太给她取名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柔和慈蔼的声音言犹在耳。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小小的孩子紧抿着唇,整个身躯都在抖,像在狂风中飘零的落叶,无处可依,无根可寻。
她唇色发白,脸色也发白,声线喑哑道:“我、不、要、了!”
说完就跑。
也不管身后依稀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和苍老的呼唤。
她不敢回头。
也不想回头。
咬着牙往前跑,眼泪糊了一脸,一直跑啊跑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只是迎头撞上一个身影,被撞得摔落在地。
“哟呵,这是哪儿来的小孩儿?”某个轻佻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她揉了揉鼻子,抬头一看。
眼前是两个青年。
其中一个染着金黄头发,发型是很有特色的飞机头。
另一个留着个非主流的棕色斜刘海。
一身的柳丁装扮,模样神态很有混混特质。
女孩儿一愣,呆呆地从地上爬起来。
两个青年见她这副模样,还当是个傻的,正要说话。
哪知这孩子刚爬起站稳,竟调头就跑。
“卧槽这丫够机灵的啊!”飞机头男狞笑一声,从裤腰带后扯下挂着的黑色大麻袋,“上面最近一直在催多弄些孩子过去,正愁着呢,这就送上门来了。果然贫民窟就是方便啊,这趟是来对了。”
他朝着旁边斜刘海吼道:“还愣着干嘛?把那丫头捉起来啊!”
两个青年虽瘦削,但到底是成年男性。
即便女孩儿占着身形优势和地形优势,灵活走位钻洞,拖了很有一会儿。
最终还是免不了被两人一麻袋兜头套住了。
“呼~呼~呼~妈的这孩子成精了!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老子就没捉过这么难捉的小孩儿!”飞机头喘着粗气,怒骂了句。
狠狠踹了一脚不断抖动的麻袋:“老实点儿!”
未初期间一直迷迷糊糊。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辆车上。
没有窗户的大车厢,不止她一个,还有一堆孩子被绑住手脚,拿封条封住嘴巴,像一堆货品一样扔在这里。
她蠕动了几下,拿头撞了撞车厢壁。
声音清脆,并没有想象中闷。
看来不算厚,外面哪怕是包裹了什么东西也不至于太隔音。
发动机和车轱辘碾在地面的声音依稀可闻。
却没有嘈杂的人流声、鸣笛声等等各种典型城市标记。
也许是在市郊,或者其他人迹罕至的地段。
小未初靠墙趴着,思考半响,同时不断张嘴又闭合。
撕扯的疼痛不断传来。
几次三番。
贴在嘴上的胶布很快便松了。
牙齿和舌尖将中间那条带一点点往下抵,直到挪到唇瓣下方,很快嘴便完整露了出来。
几个也已经醒了的孩子见她这模样,也依样画葫芦做了遍。
很快也能够经口呼吸说话了。
然而,胶布容易弄掉,双手被绑在背后,却是很难解开。
有两个小孩儿害怕,差点哭出声。
另一个小孩儿则直接大喊救命。
“糟了!”
小未初傻眼了。
她以为这些人都跟她一样,早听清楚周围环境了,这附近一点人声都没有,这么荒凉,怎么可能有人救他们?
此刻喊救命,唯一的可能就是把开车的家伙引过来罢了。
她“扑通”一声脸贴着地面趴着,像一条巨大的蚕宝宝一样一动不动,装死。
果不其然。
在一声声“救命”的哭喊下。
车蓦地停了。
光亮洒进。
车厢屁股的双开门大敞。
一个男声骂骂咧咧道:“妈的,你去哪儿搞的胶布,这破质量,快给这几个重新给老子敲晕了贴一遍。”
几棒槌下去。
很快这番小波动又平静了下去。
“哎呀!”敲到最后闹腾得最狠的那个,男人惊叫一声,“不好,这家伙被我一不小心弄死了。”
众所周知,一般敲晕人都是敲后脑勺。
而敲后脑勺,并非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敲一个准。
这实际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殒命。
“你他妈办事儿能不能靠点儿谱儿?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多小孩儿。”飞机头又骂,“先放着吧,等到了深海市再处理。”
车再次启动。
静静趴着的小未初猛地睁开眼睛。
鼻尖全是不远处的血腥味儿。
他们杀人?他们杀人了?他们竟然真的敢随便杀人?!
小女孩儿害怕地抿抿唇,深深缓缓地呼吸了三大口气,才勉强克制住心底的惊慌恐惧。
这一路她再也不敢睡觉。
瞪着眼睛,感受着车辆的走走停停。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