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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太夫人又朝着莫止湛交待道:“你母亲口中的那个‘可信人’,你得抓紧时间调查清楚。这件事儿,务必要弄得明明白白的,好给京都百姓一个交代。”
“是,祖母。”
莫止湛点头,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嫡系一脉的名声儿,是注定不能被庄眉宁搅浑的。
庄眉宁既然扯他出来做保护神。
而太夫人,又让他去负责此事儿,那么那所谓的‘可信人’,不过就是个替死鬼罢了。
“好了!”
太夫人缓缓开口,有了赶人之意:“这件事儿着实闹人,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听言,纷纷起身告退。
“太夫人。”
蒋妈妈看着顿时空下来的花厅,终是有些不解:“依奴婢看,这件事儿可没有那么简单。方才大夫人出来认罪的时候儿,那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大老爷,似乎是在看大老爷的脸色行事儿。而二夫人这头,似乎也将事情摘得太干净了些。”
说罢,想了想又添了句:“再者……这大夫人平日里虽闹了一些,为人也足够泼辣。可下毒害人,毁损侯府名声儿这样大的事儿,她恐怕是没有胆子的。”
蒋妈妈可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陪伴在太夫人身边儿数十载。纵使,她对太夫人了解至极,也十分尊重太夫人的任何决定。
可对于今日太夫人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的做法,依旧有些不太理解。
毕竟……
如今这侯府里,只太夫人当家。
侯爷常年不在府中,太夫人一介妇人,所要承担的责任实在太大了。
于公,她乃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是老北定侯爷的遗孀。对老北定侯爷留下的一切,她都得死死看牢。
于私,她是现任北定侯爷的母亲,是二公子的亲亲祖母。对北定侯爷的家人,自要照顾周到,处处提防那些心思复杂,目的不纯之人。
整个北定侯府里,除了三房那边儿还算安分以外。长房和青黛院,谁没有私心?谁敢说,对‘世子’这个位置,没有半分的窥视?谁又能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问心无愧?
‘空茶’含毒一事儿,明摆着便是长房的人在捣鬼。而青黛院,也脱不了干系。只要用心查下去,谁出来担罪都没用!
届时,不仅可趁机收回长房手中的一些实权,更能彻底打压青黛院的气焰。
如此,对二公子莫止湛,百利无一害啊。
“你说的对。”
太夫人点了点头,道:“刘氏性子野蛮,泼辣,多年来在府中没人敢轻易招惹。可纵使她再厉害,骨子里也总是懦弱的。你让她在后院里与庄氏和那几个姨娘斗上一斗,她倒是跋扈得很。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她哪里又筹谋得了?
咱们这位大老爷不是个专情的人,否则也不至于一连纳了好几个妾。在勤善房中,论家世,或许刘氏还占些便宜。可若论才情、容貌,她到底是不及那几个姨娘的。
旁的倒也罢了,这几年病的病,死的死。柳姨娘生的是个女儿,惠姐儿也已出嫁两年,碍不着她刘氏什么事儿。可那萧姨娘,却为昌穹生下了一个儿子。
近两年,我瞧着言哥儿倒是越发懂事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性子不像昌穹,亦不像萧氏。言行举止比起善哥儿来,更要得体几分。就连近些日子所办的事儿,也比善哥儿出色。
昌穹虽心疼自己的嫡长子,可对言哥儿这个庶子也不差。刘氏自己不得宠,以后能依仗的,便只有儿子。若她还不懂得识夫君脸色,为夫君担下罪名,只怕日子越发不会好过。”
说罢,太夫人便缓缓起身,扶着蒋妈妈的手往里屋走去:“她啊,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今日,她为昌穹担了罪,明日,昌穹就算再喜欢别的侍妾,也总会对她这个正妻心怀几分愧疚。男人的愧疚啊,有时候儿,可是一把利剑啊。”
言毕,太夫人又无奈摇了摇头:“至于青黛院那头,毕竟是湛哥儿的姨母兼继母。这么多年来,她虽有私心,处处为自己所生的儿子着想,可也未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苛待湛哥儿。
昌海常年在外,顾不得湛哥儿这个嫡长子。我这个老太婆看着侯府,总不好让庄氏难堪,以免她怀恨在心,对湛哥儿不利。
再说了,这件事儿湛哥儿亦不愿过分追究庄氏的责任。否则,以他的性子,早该拆穿庄氏的谎言。
哎!这孩子啊,到底还是顾着庄氏的。”
“二公子天性善良,是好事儿。”
蒋妈妈伺候太夫人数十年,自然也是看着莫止湛从小长到大的,对莫止湛的性子,多少也了解一些:“只是二公子到底年轻,有些事儿恐怕看不明白。”
说罢,又道:“况且……太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后头保护着二公子。这一次,既然太夫人能将事情看得如此清楚透彻,为何不趁机削掉长房的权?
青黛院那头,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太夫人给她留脸面儿,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长房,着实有些嚣张了。太夫人的眼里素来揉不得沙子,这一次怎么……”
蒋妈妈将太夫人扶到了梳妆台前,一边儿为太夫人卸掉头上的头饰,一边儿道:“虽说,大夫人是为了自己与大公子的将来,才主动担罪。可这一件事儿,若说她没有参与其中,谁人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