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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里,璟王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朝着魏帝的方向微微靠近,连声音也压低了些:“皇兄应该知道的,薛家哪来的表小姐?谁知道那姓赵的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要我说,语棉配他都是屈就了,结果,岳父他们倒是愿意,他倒还不愿意上了。”
说到这里,璟王也有了代入感,越说越气:“皇兄你看啊!那小子没家没业的,小地方出身,还好意思嫌弃这嫌弃那?”
“小地方出身,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说明那孩子有能耐。”魏帝反驳道。
不过,他刚替赵平安说了句话就又勾起了璟王的不满:“有什么能耐?巴结来的能耐?”
说能耐,璟王可不觉得这种能耐在官场上是什么好事儿,保不齐又是个结党营私、口蜜腹剑的潜在选手。
说到这里,璟王一脸认真:“皇兄,我听说过那孩子,的确是能惹事,不过也是个会巴结的,你是不知道啊!”
魏帝想说,他知道,他都知道,偏偏他弟不听!
“先是王大人,又是薛家,还有帝师……呵!他倒是惯会往上爬的,皇兄你说,他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来巴结皇兄?”
魏帝“……”这算是误打误撞,撞到了真相吗?
还别说,真叫他说对了。
不过平安与他倒不用巴结,有什么好的他会主动送过去,那这到底是平安巴结他,还是他巴结平安?
说起来,赵平安初来京都,是他给安排的,与帝师结识也是他给安排的,若是有他的协助,平安还不能让帝师真心待他,他都会怀疑这小子的能耐。
但璟王显然不知道他皇兄的想法,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接着道:“没背景,没家世,也就是皇兄赐的一块长生碑算是个说头,就这样,他还好意思挑挑拣拣,只怕是想巴结上皇家贵女吧!啧啧啧,小小年纪就这么能算计,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
说这话的时候,璟王完全没有留意到,一直陪他说话的魏帝脸色一黑,对他所说的话也不再应答。
在魏帝看来,璟王说的都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他亲眼见过他吗?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他们过年做装饰和果子的番茄是平安种的,他们手边摆着的糕点是掺了搅搅糖做的,他们夏日比往年多用的冰也是平安想出的法子,就连他俩现在手里捧着的暖手的捂子都是平安种出的棉花做的。
巴结?若是别人巴结的时候也用这些东西来巴结,他希望这个世界全是会巴结的人。
说到底,平安哪里不好?有能耐,这是他亲眼看见的,背景?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他不是平安的背景?还有家世,家世这种东西,但凡他想扶持,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谁给平安的勇气,能是谁给他的勇气?
外甥女被“嫌弃”,璟王心里有气,魏帝可以理解,可平安又有什么错?他都替他徒弟觉得冤枉。
皇帝心里有气,棋局上也带了几分杀伐之气,二人本是随心而对弈,结果因为魏帝的“杀心”渐起,整个棋局直接被换了风格。
连续十盘,璟王被杀的节节败退。
璟王抽了抽嘴角,也不知他皇兄闹得是哪一出,这么不让着他。
十连跪,说出去都丢人。
看着外头夜色渐浓,璟王小心提醒:“皇兄,我看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战?”
魏帝摇摇头,淡淡说道:“朕不困,再来。”
璟王“……”
皇兄不困他困啊!按往常这个点儿,他早就搂着王妃睡着了,偏偏皇兄非要拉着他下棋。
下什么棋?他想睡觉。
半个多时辰,又四盘后,只见璟王苦着脸,又道:“皇兄,本王困了。”
魏帝全当听不懂,对着没打瞌睡的一个小太监招手道:“来人,送杯浓茶来。”
璟王“……”
大半夜的喝浓茶,还想不想睡了?
不过皇兄在跟前,皇兄的赏赐,再困也要喝。
等到璟王喝了浓茶,也没了困倦之意,正准备要好好跟他皇兄杀上一局时,只见魏帝微阖了眼,直言道:“皇弟,你自己玩吧!朕要休息了。”
璟王抽了抽嘴角,舍命一劝:“皇兄,本王还不困。”
只见魏帝忽然皱起了眉,批评道:“都几时了还想着玩儿?别一天天都想着玩,你也老大不小了,多想想怎么为朕分忧……”
说着,魏帝正色离去,只留下浑浑噩噩的璟王一人。
这种“你要玩的时候我奉陪,我要玩的时候你嫌累”的情形是闹哪样儿?
当他是蹴鞠,挥之即来,抛之即去吗?
晚上,平躺在床上的璟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兄。
对,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得罪了皇兄,不然他家皇兄不会这么无情,但思来想去,璟王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总不能是因为赵平安那小子。
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不至于让他皇兄这么看中,璟王思来想去,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皇兄难不成……
难不成是看上了语棉?
有这个可能!
……
第二日,璟王顶着一双熊猫眼,带着王妃和世子陪着太后皇后太子他们用了顿早膳,见魏帝又拿了棋盘,当即告病离去。